“唯一不会随着死亡消逝的,是一种叫做信念的极致**。——a.c.”
*
保护咒的漏洞只有一个,而且落在路易斯身上,这让失踪多时却忽然现身的欧文完全可以在满月下大胆发挥;特雷西正要撤销咒语,却被欧文掷过去的一柄餐刀正中腹部牢牢地钉在墙上。
最可怕的是刀柄没入腹部,特雷西甚至没办法集中精力去动用巫术拔出它,力量也跟着削下去一大截——这让弗兰克很快就醒了过来,并且只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就弄清了情况并进入战斗状态。形势一下子发生了巨大转变,三个贵族血脉的吸血鬼,布雷尔也不由得胆怯了一刹那。
“嗷呜——”
罗斯山的狼嚎声仍在继续,顷刻间,布雷尔的狼眸又像是被注入一股亮金。
“ne_fais_pas_de_bêtises,avec_l'aide_de_son_pouvoir,se_débarrasser_de_ce_loup。”弗兰克立即看穿它的进攻前奏,随手抓过一柄餐刀闪身到路易斯跟前道。欧文虽然听不懂法语,但凭着在陆军的默契,很快也配合地闪到一边。
“嗷呜——”
布雷尔果然咆哮着扑了上来;弗兰克当机立断将餐刀掷过去继而闪身到狼后——刀刃被狼爪击碎的一刹那,欧文立刻就准它的腰腹闪身袭去甚至算得上是自杀性的全力一撞。说时迟,那时快,布雷尔才轻微偏侧一下,路易斯立即不顾尖锐的利爪死死钳住它的前肢,顺着弗兰克向着他的的拽力放低重心极力后仰甩去。布雷尔庞大的狼形身躯随即便在两股强大的力以及自己巨大的惯性下从路易斯上方几乎是贴着他飞过,狠狠摔出了被它同时砸得粉碎的玻璃窗,消失在了漆黑而不可测的夜幕中,狼嚎声甚至隐隐还在空气中不断缭绕。
“噢。”欧文和弗兰克都不约而同地半倒在了酒桌上——显然,玻璃窗被砸碎,特雷西设下的保护咒的物质基础也遭到了破坏。宴场里同样也一片狼藉,很难确定特雷西的屏蔽咒是否还维持着。弗兰克见势不妙,还是强忍着月圆之夜的内部伤害的剧痛站起;欧文警觉地抬起头,但弗兰克已经几度闪身,带着特雷西消失在了宴场外面。
“欧文……”
欧文赶紧转过身。遍体鳞伤、血流不止而又几乎精疲力竭的路易斯艰难地向他走进了两步,终于失去最后一丝力气,重重地倒了下去。
*
(城市别墅)
毫无防备而被提早出现的月圆之夜伤得几乎要内脏撕裂的直系吸血鬼很多,容易被疏忽的,是雪莉·蕾。
对这些全然不知情的罗德尼再一次感到莫名其妙。
除了早早打发走的警员,能被控制的人都被雪莉催眠到了各个房间——城市别墅总有各种各样的房间。当然罗德尼并不知道关于精神控制的事情,只是在书房外的走廊上踱步,听着书房里近乎疯狂的声音。
用“几乎疯狂”来形容,事实上,恰当得很。
凌乱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结实而精致的壁橱中,雪莉狼狈不堪地跪在散落一地的各种纸张和书籍上,一只手还是咬牙坚持着攀住壁橱的下缘,而另一只手却抽搐着在壁橱里胡乱地扫荡着。
一瞬间,一沓厚厚的什么东西被碰了下来,不偏不倚地砸在她身上,雪莉终于支持不住整个人倒了下去,后脑勺狠狠地敲在地上,疼得脑袋一阵发晕。
这次恐怖的月圆之夜也就算了,居然……雪莉不由得缩紧了如火焚烧般的身子,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路易斯的书房一直存放着一块特殊的矿石,用它划破皮肤让矿物质进入血液,短期内可以很有效地舒缓满月的伤害——但关键时刻,它居然失踪……
布局有序的书房十分宽敞,雪莉的心跳在空中回荡着,显得更加孤寂,甚至让她不自觉地产生仿若脱离了这个世界的错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当然清楚,现在才仅是上半夜。但双手在地面上艰难地摸索,渴望触碰到什么,却只是抓到了薄薄的手机。
没有退路了,雪莉只好按下通话栏中的第一个联系人。
“[自动回复]对方暂时无法接听,已为您转到语音信箱……这里是路易斯·克里斯特,有事请留言……”
“听着,路易,”雪莉只好就着留言道,“那块放在那只雕花盒子的矿石很可能已经失窃了——如果它不在你那里的话——”说到这里,突然加剧的撕裂感又让她不得不赶紧按下了“结束键”。但,雪莉突然想到,如果路易斯也是这个状态的话……
雪莉一怔——
“咚咚咚。”
“你还好吧,雪莉?”门外是罗德尼颇为疑惑的问候。
“没事。”她赶紧飞快地简短答道。
一准时刚才不小心发出的嘶叫声引起了他的注意,雪莉有些懊悔地想。
如果真只能这样,那就在这里待到天亮吧。她将疼痛不堪的头微微扭向窗边,望着月色的目光,已然带着绝望。
……
罗德尼开始感觉到这座城市别墅的阴森气息越来越厚重。刚刚客厅里那几个人不知道去了哪里之后竟真的毫无动静;书房也一下子安静下来,他不清楚雪莉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又不敢贸然闯进去;他甚至有那么一下感觉有一道黑影从身后的楼梯道闪过,四下满是寂静,随即是一丝在昏暗中悄然弥漫的血味。
走廊的光线不是很亮,主要是暖色的灯光,略显得柔和甚至是诡异。
罗德尼缓缓折到楼梯道边,台阶上,点点血迹,格外触目惊心。
而且,血迹是新鲜的。
外面没有别人。罗德尼攥紧手心,循着血迹踱上去。楼上似乎笼罩着一股更加扑朔而窒息的气息。他不知所措地伫足了片刻,脖子后面竟渗出一层细细的冷汗。
罗德尼的心里渐渐浮起一团疑点——他好像听到了路易斯极低的声音,像在呻吟,又难以确定。
但,就算是路易斯,也不大可能在这儿吧。
“你怎么会在这儿,”身后忽然响起的略带磁性的声音让他不由得颤了一下,“没记错的话,罗德尼·特纳?”
罗德尼有些战战兢兢地转过身,穿着简约礼服的欧文·查尔斯站在相当昏暗的拐角处,人好像很不舒服,但湖绿的瞳眸依旧清晰而充满吞噬感,隐隐带着光,视线不自然地落在他身上,罗德尼不禁漾开一抹恐惧。
“雪莉·蕾小姐请我到这里帮忙——病毒的事。”罗德尼只是老实答道,没再多说什么。
虽然欧文出现的有些突然和奇怪,不过也没有什么别的事,可不知道为什么,却一直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
大概是雪莉之前和他说的那件事吧……查尔斯医生到底有什么别的计划……
“病毒的项目我正在进行,需要协助的话,医院会联系你。”欧文面无表情道,“而且,雪莉也不可能会请你到三楼来。”
罗德尼一下子心虚下去,歉意地欠了欠身,然后斜侧着身子慢慢从楼梯走下去,心里不住地心绪万千。
“抱歉,请问——”他倏地再转身,三楼的走廊却变得空无一人,甚至拐角处也空空如也。一丝诡异难言的气息,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
或许他没有想到,一件事情,从两个不同的角度,总会有两种不同的感受。
一闪身回到路易斯的卧室,欧文就立即瘫倒了下去。
要不是听到罗德尼·特纳不该出现在楼梯上的脚步声——忍着月圆的伤害,佯装平静的样子在外面站那么久真的相当恐怖。舒缓了一会儿,看见伤口还渗着血的路易斯,他又不得不强打起精神站了起来。
吸血鬼的自愈能力极强,只要创伤物不留在体内,一般都能够快速愈合;但也有几种例外:一是满月的内部撕裂和阳光的外部灼烧等自然伤害;二是木器伤害;三则是狼人的爪牙伤害。路易斯现在同时承受着前者和后者——虽然没有留下狼人的致命咬伤,但一道道利爪的划伤,依然够他受好一会儿。当务之急是赶紧给路易斯补充基础能量。欧文出来时有带一些补给,自然也毫不吝啬地将便携血袋咬开轻轻灌进路易斯口中。路易斯毕竟是路易斯,不到四分之一的血液下肚,很快就恢复了本能意识,甚至一把夺过血袋并咬住它疯狂地吸食。清甜的血液滑过齿间和舌尖,芬芳四溢,最终没入喉中。几秒种后,一包鼓鼓囊囊的血袋便干瘪了下去。
“我需要更多。”路易斯深吸了一口冰冷空气道,唇间残存的血迹,更是狠狠地抹上了一层**。
“克制着点。”但欧文没有同意他的要求,只是帮他将被鲜血浸透的礼服脱了下来;欣慰的是,伤口已经开始有了愈合的迹象。“要不是今天是月圆之夜,你早就出现血瞳了。”
“嗯——外面有人对吧?”路易斯暗笑着眨了眨眼睛,“这时候有人类的气味——凯瑟琳?”
“不,是其他人。”欧文不怎么愿意说出自己的病人,更何况面对着他满带血欲的样子,只好岔开话题道,“我还是去帮你拿一套新的床单吧,这套和你这件看着不赖的礼服沾了这么多血,很显然都没救了。”
“不用麻烦,我会处理好。”路易斯对这样突如其来的过分“体贴”有些反感,但毕竟是欧文,他也只是戏谑地耸了耸肩,“况且这已经是新的——之前那套我昨天就扔了。”
“昨天?”欧文怔了一下,随即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大吃一惊,“天哪!你和凯瑟琳?”
“昨天下午的事了,她才十六岁,第一次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路易斯淡淡地说,“拜托帮我叫‘十八岁小姐’过来一趟,我需要她帮我个忙。”说完,他像攥紧一个什么东西似的,立即闪身进了浴室。
*
先说路易斯为狼人所伤不假;因为狼人的意外,克拉克露天宴场的商务晚宴不得不强行终止。弗兰克离开不久很快就下达了封锁消息的指令,工作人员立即封闭了主宴场并迅速将侧宴场的媒体以及宾客从其他通道撤离出来。但凯瑟琳对这些却全然没有印象,她只记得自己在侧宴场的习习凉风中待了好久——好久——尤其是梅利莎不知怎么地离开之后,就孤零零地,像天上的月亮。
但怎么离开的,她真的没有印象。凯瑟琳揉了揉眼睛,坐直身子。华丽的礼服已经换成了轻松舒适的t恤短裤,人自然也舒坦了不少——所以说,自己应该没有在晚宴上喝醉吧,她想。
房间的时钟指向了数字“5”。深色系和法式装修,凯瑟琳猜想,天知道路易斯又把自己留在了城市别墅的哪一间卧室。说实话,她也很想找到他问个清楚,这段时间她都感觉云里雾里的;稀里糊涂,不是她的作风。
但不管怎么说,也只是这样了。凯瑟琳简单地理了理略有些凌乱的头发,随即便腾身下床,轻轻拉门而出,却一下子装在一个高大的身躯上,吓得她连连后退了几步。
“你想去哪?”弗兰克不紧不慢地踏进来,反手掩上门,宝蓝色的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她身上。
……
现在——才不到凌晨5点。
凯瑟琳很确定自己的脑子短路了一秒——
这里是酒店啊!
弗兰克还在向她一步步逼近,只是宝蓝色的瞳眸开始折射一种不一样的光。“我——我先去洗个澡。”她悄悄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赶紧钻进旁边的浴室,拧开水龙头。不明就里在酒店里醒来、还有弗兰克……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凯瑟琳无助地靠在浴室门上,手指却有些慌乱地拨通路易斯的电话,但,和雪莉一样,拨号还是被自动转到了语音信箱。
留言在当下这个状况显然无济于事。他到底……凯瑟琳沮丧地垂下头,杂乱的思绪跟着杂乱的头发散了开来。
正要关掉手机,一条自动推送的新闻消息却让她不由得住手:
“[新闻]f.n&k.b克拉克宴场的微妙红酒片段……”
她一凝神,然后点了进去。新闻上果然是自己在晚宴上主动向弗兰克敬酒的图片,以及随后一系列略有些尴尬和微妙的事情,甚至连自己和路易斯的关系都透露了出来。很显然这些都是宴场的媒体发布的。让她恼火的是原先本无大异的一件事却被描述成了各种特别而暗藏深意的举动,还有不少不堪入目的词汇,她根本看不下去。
“你今晚敬弗兰克的那杯酒,代价很大。”她记得梅利莎,对她这样说。
浴缸里的水已经溢出来了。凯瑟琳关好水龙头,却只是定定地望着它,还有定定地望着水中自己低低的倒影。
要怎么办……她茫然无措地咬紧唇,心里百感交集,满是委屈和无助。
……
“你只洗了头发了吧?”
弗兰克哭笑不得地瞥了她一眼,放下茶杯道。
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点的茶。
凯瑟琳拽了拽披在湿漉漉的头发上的宽毛巾,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糊里糊涂就洗了头。
“你不打算告诉我这些都是怎么回事吗?”她问。
“我当然会,只是担心你可能不好一下子全部接受。”弗兰克从容不迫地说,“晚宴除了点意外,路易斯受伤先离开了;你估计也喝了挺多,不过因为你晚宴刚开场时的‘光辉表现’知名度骤升,我有个和路易关系不错的下属很热心地帮他把你送到了这里休息。”
“我没有喝醉啊。”凯瑟琳感到格外惊诧。
“算了吧,你对自己的酒量和体质又真正了解多少。”弗兰克轻笑道,“看你喝哪一杯红酒我就心里有数了。”
凯瑟琳有些无言以对。“但,”她将还保留着那条新闻的手机递了过去,“这是怎么回事?”
“这我早就知道了。”弗兰克只是扫了一眼,“我会尽量把它压下去。”
“尽量压下去……”凯瑟琳喃喃道,她知道这件事已经覆水难收,“你一开始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是吗?”
“不然你以为那么多滔天绯闻是怎么来的?”弗兰克轻轻背过身,“别想这事了,你还那么小。路易斯应该伤得不轻,我有必要让你知道他会需要你;还有一件事是……”
“路易斯怎么了?”凯瑟琳低声问道,刚才想着新闻的事,竟一时忘记了这个关键点。
他……怎么会受伤的……
弗兰克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你让他自己告诉你吧,这不是什么重点。你赶紧穿好外套,我尽量三十分钟内把你送过去。”说着,他把挂在床头上的、一直被凯瑟琳忽视的黑紫色外套递给她;凯瑟琳怔了一下,随即却像触电似的惊恐地后退了两步:
“它怎么会在这里?!”
她才恍然意识到这个极其恐怖的细节之处:包括手里拿着的和身上穿的,竟无不是自己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衣服!
自己的衣服,怎么会在这儿……
弗兰克看了一眼她的眸子,索性直接走过去拿过她手里的外套帮她披好。“这就我要和你说的另一件事,凯瑟琳,”他顺手从她的后颈撩开被外套压到的同样湿湿的卷发,“贝斯特夫人暂时把你托到了我手上。”
……
“什么意思?”
她不能忍受自己的母亲这样从别人的口中以这样的方式说出来。
“拜托,你可还未成年啊,”弗兰克轻笑道,“这样的事情不找你的监护人找谁。”
“所以说,”凯瑟琳感觉在拼命地卡着一个不让泪水决堤的开关,“我妈妈,都已经知道这些了对吧?包括那些新闻?”
“我只能说我看得出来,贝斯特夫人对你‘先斩后奏’的行为挺不满的。”弗兰克耐心地坐在她身边,沏着茶道,“不过毕竟是你妈妈,真心疼你。原先是想直接联系路易斯的,因为他受伤,所以只好查找你的监护人联系,贝斯特夫人是差不多凌晨两点多过来了一趟。”
“接着她因为工作又急着离开了,然后呢,暂时把我托到了你手上。”凯瑟琳托着下巴说,“年度最滑稽逻辑。”
“那时候你根本不知道你自己有多虚弱,凯瑟琳,”弗兰克对她傲慢的口气相当不悦,“只有前四分之一句是对的,后来嘛,贝斯特夫人主要是因为不方便把你送回家所以才留你在这里休息。”
“噢,行必有因,诺曼先生,”凯瑟琳干笑着站起身道,“无缘无故的慷慨帮助——拜托我又不傻,你这么做无非也只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罢了。”
“理论上确实是这样,”弗兰克忽然又变得平静,随即宝蓝色的瞳眸凝住,“但这次是为了路易,请保持应有的尊重。”
“路易……算是你的商界‘对手’吧?”
“我们有我们自己的原则,”弗兰克也站起身道,“尊重,和风度,缺一不可。”
“嘿,那不妨我们换一个角度,”凯瑟琳忽然转过身,眼里透着一种从未见过的狡黠的笑意,“那个所谓窃听器,其实一直都在我的礼服系带上,对吗?”
*
月亮渐渐沉向天边,宣告着这个和以往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之处的月圆之夜末入尾声。
悄无声息地,就安静了下来。
罗德尼捻着手机,有点茫然无措地坐在城市别墅的客厅。出来前他一再叮嘱桑迪自己会把握好时间,不需要给自己打电话或者发短信什么的。但现在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机消息栏,心里却不由得多了几分失落。
困扰他的远不止这些。还有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欧文·查尔斯医生,他不知从何谈起,但这偏偏又是最大的疑惑。他和雪莉是合作伙伴,前几天失踪却突然又在雪莉的住所突然出现,甚至还有一点——他不知道是不是路易斯的声音——他记得路易斯和雪莉也是密友,虽然路易斯现在不大可能待在雪莉的住所里。
一直感觉到这幢别墅相当古怪,似乎连这里的人也不例外。
再者是本就身份和关系都格外复杂的雪莉,她把自己锁紧书房已经有好几个钟头。罗德尼抬头稍一张望,却惊讶地发现欧文·查尔斯正无声无息的站在楼梯口,显然,湖绿的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
“查尔斯医生。”他赶紧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别紧张,只是一个**观察。”欧文沉稳地从楼梯上走下来道,“这里现在没有什么别的事,你就这样待在这里,没有困意吗?”
“我经常熬夜。”罗德尼“老实”地说,他对医生往往有这样的习惯,“你说的‘**’是指我——**病毒感染体对吗?”
“算是这样。”欧文说,“那天在医院只是帮你放干了血中止血细胞变异,但是不排除病毒的潜在性。你是唯一一个携带病毒的**人类,回医院后,我会为你认真地处理这件事情。”
“事实上,”罗德尼弱弱地说,“我已经不是那个唯一的了。”
“意思是——又出现了新的病毒感染者?”欧文倏地沉下眼。
“详细的你可能还得问雪莉。”罗德尼并不流畅地从脑海里拽出那个名字,“我只知道他的名字,达伦·斯图尔特。”
“姓斯图尔特?”欧文下意识怔了一下。
为什么——自己总是不由自主地在这些事情上多疑……
*
(城郊山庄)
自然,值得一提的是,直到现在,携带这种未知病毒的人,并不止城市别墅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