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槿没有去联系京媛,但是这两个小时里她接到了苏续的电话。
苏续是国际部的,还是个可怜的小干事。专门负责出国生的部分,他打来时声音急,“藤槿,赫原谢学长同意了学校为他提供的俄罗斯哥本哈根大学的入读机会,他已经领了申请表了,一周后交表,一个月后离开中国启程莫斯科。”
藤槿已经知道了不觉的惊讶,但是她不想处理,皙源接过电话,“这个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吗?”
“没有,”苏续说,“他让老师先保密,老师没说什么。但他和郁京媛的风言风语老师也知道一些,显然对于他要出国这个决定很满意,我觉得他是走定了。”
“谁知道?”他问。
“就我和主席,校长。”他说。
“先瞒下,”他说,“尤其不要让京媛知道,我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挂了电话,皙源轻轻揽住了藤槿,拍了拍她的背。
“皙源,”她的额头抵在她的肩头,“我要为京媛做最后一件事情了。”
……
送走了赫原谢后,cigar又回来接京媛了。
她们两个还在那里,他一如既往的摇下车窗,“上车吧,我送你们两个回去。”
“他……”京媛轻声问,“来过对不对。”
cigar说,“我刚把赫原谢学长送回了家。”
景礼皱眉,“赫原谢?”
“京媛的男朋友,”故意咬重最后三个字,暗哑的灯光下,cigar的脸迷人冷峻。
“lemon的男友,”景礼微笑,风轻云淡,“一定很优秀。”
“已经不是了,”京媛侧头看他,“你在这里。”
景礼看着她,不说话。
cigar看着两人,眼中有凛冽的光。
……
晚7点,赫原谢家门口。
门外,柯皙源闲散的站着,外套单手勾着搭到了后面,微笑,“学长我们去宿醉吧。”
赫原谢慢慢的看了他一眼。
……
海边,两个人旁边一小箱啤酒,皙源打开一个易拉罐递给了赫原谢,又给自己打开了一罐。
“我原以为我女朋友会是万磬那样的女生。”他说。
皙源听闻笑了笑,“我原以为我会喜欢郁京媛那样的女生。”
“其实,”他向远处看海,“我很好奇你和藤槿是怎么在一起的。”
“她三年来给我的印象最深的时刻有五个,第一次是在初一的时候第一次期中考试结束,我比她考得好了很多,她当时拍着我的桌子对我说,我迟早是她的手下败将。当时心里想的是这个女生怎么这么讨厌啊。第二次是初三9月份的时候,那时候是我第一次听到她弹钢琴,明明是挑衅,却觉得十分好听,不由自主的就和她合奏了起来,一下子就被吸引了。第三次是在随后一个月的练琴房里,那天我原本想向她告白,可是她先开口了,当时流传着我们两个人的绯闻,我就想,在一起试试好了,初三的课业压力对于我来说微不足道,反正不过玩玩而已。”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是不是很可恶。”
“没有,”赫原谢听的来了兴趣,“继续。”
“第四次是圣诞节,她送给我了一件礼物,”他说,“她告诉我她认真了,那天是我们两个人第一次拥抱,之前也只是在网上暧昧,可是她主动抱我的时候,我突然有种长久以来就期待的感觉,好像很久之前就喜欢上她了。第五次是在填志愿的时候,她要去翎羽,我当时知道的时候,突然感觉很愤怒,像是被抛弃了一样,没有来得。本来可以直接甩了她,可是后来发现我根本开不了口,我对她开始留恋了。最后我发现,我是真的离不开她了,但她只用了一个学期,就回来了,我们两个又在一起了。”
赫原谢笑了笑,“很浪漫。”
皙源笑了笑,“藤槿的父母对她的教育很好,但是夫妻间大吵小吵不断,也会动不动将火撒在她身上,但是她从来不说,在学校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她对人都若即若离,所以很多人都以为自己离她很远,所以不愿意接近她,但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她也是个十分开朗的女生,只不过通常都不会外露,在这个过程中会有很多人丢盔弃甲,失落越大就会越不在乎,最后她就变得一切无所谓了。”皙源说,“她让我很心疼,但我也很庆幸我是那个了解她的人。”
赫原谢笑了笑,“过去我一直认为爱情很麻烦,但是开学时候看见舞台上的京媛,就对她有莫名的好感,但我不相信会发展成爱,可是后来就像得病了一样,会不由自主的想要接近她,偷偷观察她,期中结束,我和她告白了,”他说,“可是她没有答应,直到学期末都没有再见面,这期间,我破格让她当上了学习部副部长,她顾及你和藤槿,就答应了,很快又当上了文艺部副部长,我有预感她会变得很优秀,后来,我们在伦敦街头碰到了,我真的不敢相信,曾经嗤笑过的那种不切实际的戏剧性的景象真的出现了,那种感觉很美好,她答应我的那一刻我感觉到的开心无与伦比。”
皙源点头。
“你们只看到了藤槿为了京媛来到了翎羽耽误了一整个学期,但是却没有看见她也在努力脱离藤槿,她一直在努力,她重情义,对事情有感性面,而藤槿只有理性面……这么重的口味,也就你咽的下去。”
“对你来说可能不可思议,”他说,“但对于我来说,是琼浆玉露。”
“可是我没有想到她会有那么多的过去,现在那个男生已经出来了,我才发现我一直是个替身,是不是很可笑,风光的赫原谢居然被一个女生当成了一个囚犯的替身。”
皙源不对这句话作出评价,而是问,“你真的决定出国了吗?”
“恩,”他说,“国内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而且父母老师都期望的,这一次,我想圆他们的梦。”
皙源点头,不阻拦,“cheers。”
“其实有时候,”他笑了笑,“我真的很羡慕你和藤槿,她为你付出很多。”
柯皙源笑了笑听到他说,“你知道吗?她一开始还那这件事威胁我让我退出辩论赛。”
柯皙源脸色不变。
“她对你真好,”他又说。
柯皙源不再说什么。
……
“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嘛?”在路灯照射的马路下,藤槿突然听到背后允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