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就像是一个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

她再也没有迈出一步，站在马路对面，她看见柯皙源的嘴唇比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泪就突然掉了下来，她看着他，微微的摇摇头，脸上尽是失望的神色，她看见周围的人围上去，有人在拨打120.

有没有人知道，她也需要医治，医治心伤。

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一路上在哭，司机看不下去了，在一个红绿灯路口递给她一张纸，“男朋友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了？”

“他迫不得已，”她说，“我无法控制自己。”

到了学校，廖承在操场打篮球，但是一眼就看见她了，走过去抱住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怎么了kin。”

能逼她哭成这个样子的也就三个人了，自己算一个，一个京媛，还有一个就是柯皙源了。

京媛现在还在家里难受呢，那就只剩柯皙源了。

他提起了电话，“藤槿哭了，因为你。”

“我知道，”他的声音疲倦。

“怎么回事。”

“父亲朋友的一个孩子出事了，”他说，“他们曾经托我照顾。”

“你还真是信守承诺，”廖承冷笑，“藤槿怎么会对你这种若即若离的人死心塌地？”

他不说话了。

“我只负责帮你安抚她的情绪，原不原谅你你自己负责。”

“她会理解的，”他淡淡的回答。

廖承一愣，“你就是个混蛋柯皙源。”

他“嗯”了一声挂断了，差点把廖承气背过气去。

……

看着她跑远后，藤槿正准备关门，突然脸色冰冷，再一次看向她离开的那个方向。

这件事情没人知道。

……

飞机上

京媛戴着眼罩补眠，赫原谢坐在她旁边喝一杯摩卡看着杂志，看她玖下眼罩揉眼，让空姐上了一杯薄荷柠檬汁。

“略微带了一点酒精度，”赫原谢解释，边把饮料递给她，“听说可以帮你提提神。”

还未等她开口又补充，“小于四度的不会上瘾。”

这样了解自己的习性，她笑了笑点头，接过了饮料。

“我和藤槿谈你的时候，她问我要不要知道你初二初三发生过的事情，”他说，“我说不要。”

京媛看他。

“我在等你自己跟我说京媛，”赫原谢看着她，认真的说。

京媛突然语塞了。

赫原谢是一张白纸。这是人尽皆知的，所有的人生轨道都是铺好的，没人被允许往这张上好的宣纸上泼墨染彩。她是变数。

她也是一张有过太多色彩的纸张。

“初中刚开学的时候，”京媛端着饮料慢慢的说，“我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女生，而我第一个认识的坏女生，叫欧芝婼。她让我喝了第一口啤酒，让我认识了第一个校外男生。当时不懂事啊什么都觉得新鲜，就和她一起混，认识了很多很多不三不四的人成绩也一落千丈，在班里也有那种人，都是关系很好。”

“在老师面前也没露破绽只认为是波动单被藤槿看出来了。她当时人缘很不好，所以没多少人了解她，也不知道她小学是个多么牛逼的人。她在小学学过很多东西，还专门研究过心理学，这些也是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之后我才慢慢知道的。她的成绩很好，和柯皙源不相上下，两人优势学科不同可以互补，但初一好胜针锋相对反而让重点班的几个人钻了空子，只不过初二就再也没他们的事了。”

“我一开始和藤槿交往完全是为了不让她说出去，但她也显然没这个心思，一心扑在学习和自己的兴趣上，越和她接近就越羡慕，越想变好，她说我音乐舞蹈好我就开始练，进步飞快，成绩也上得很厉害，我们成了当时级部里最出名的闺蜜圈。”

“第一次关系跌下深谷就是这个闺蜜圈，我们是三个人，剩下那个人越来越跟不上步子了，我拒绝放弃她坚持，我们吵崩了冷战了一个学期，她一句话都没说，四个月捧回了一个枪械设计金奖，数学奥赛一等奖和一个航模二等奖。她在无声的告诉我我也是给她拖后腿的那一个，气疯了我。”

“然后那年夏天我考出了街舞的陪练证和美声十级，她考完了钢琴十级。第三个女生不堪重压离开了这个团队，看起来分崩离析了。初二朋友很多我继续混，而藤槿越过越光鲜，很多优秀的男生向她抛出橄榄枝，学生会也在拉她，她都不在乎，自己做自己的。”

“然后初二过半的时候，我被舞蹈队的那群女生教训了一顿，她在场，帮我抓住了这个把柄，我甚至都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那么缜密，但心甘情愿。”

“关系在那时候变好了，到了初三，又因为假期害藤槿被脚手架砸心情不好疏远了她，当时染上了酒瘾还差点开始吸烟，这三年我交过不少男朋友，都是随随便便的感情，到了初三下学期就被藤槿管了，心甘情愿的然后就进入了翎羽，那时候就决定斩断那些关系了。”

“很不可思议吧，”京媛笑着看着面露凝色的赫原谢，“你所看到的只是一个表面，外包装下你永远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所以拆封的时候，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空气沉默了。

赫原谢不说话，细细的目光不知道在哪里停着。

良久，他伸手将她抱进怀里，“我喜欢每一件礼物。”

泪在一瞬间掉了下来。

终于，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