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言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这才发现其实和当初来的时候一样,只是一个小小的旅行包,没有太多的东西。果然准备好了离开,就真的是要离开的。
这时,她听到了门铃声,便走过去开门。今天,她为自己的离开,支走了李妈和所有别墅里的仆人。
只见一个小个子,戴着眼镜,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拿着一个文件夹站着。徐念言皱眉,“你是?”
“我是叶先生派来和叶太太您重新签订契约的律师。我姓张。”
“哦……你好,张律师。”徐念言苦笑了一下,没错,今天是叶非离说的,要找律师来给她送来新的一份契约的日子。
“我可以进来吗?”张律师扶了扶鼻梁上沉重的眼镜框。
徐念言侧身,“当然。”
张律师虽然年轻,但是做事雷厉风行,拿过手里的文件夹,递给徐念言,说道,“这是新的契约,叶太太您签了的话,就可以马上离开了,并且能拿到两千万的签约金。”
“两千万?”
徐念言怔了怔。
“嗯,没错。”张律师点点头,“因为叶总马上就要和伍氏企业的千金伍芳菲结婚了,他们的企业合作也已经达成了最后的商定。东圣财阀会更上一层楼。叶太太您签了这份后,从此和叶非离叶总裁没有了任何关系,这房子里所有的东西除了是您自己的以外,其他的通通不能带走。”
“……”
“还有一条,就是叶太太您必须对上一份契约协议严格保密,否则您的两千万随时会从银行账户里不见。”张律师叽里呱啦地像是背诵台词一样,机械地说完了这一些。
徐念言拿着手里的文件夹,根本就看不清上边的每一个字,就像是她,她看不清叶非离竟会这样绝情地让自己离开一样……
原来,她太天真了……
不是离开,而是被赶走……
那么他的温柔,他对自己的缠绵,他说因为她他的世界才有所变化……都是假的?又或者全部都是真的,却也只是到了今天为止而已?
原来他最终的不能爱,不过是因为选择了伍芳菲……
可是为什么,我明明都已经选择了离开,你却还要将我驱赶呢……
徐念言什么都看不见了,这别墅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变模糊了。她抹了抹泪水,抿着嘴唇,坚持不要再落一滴泪来。
难道是因为不敢直接对她说这些,所以才会去欧洲公干?还是因为他的英明决定,使得东圣财阀由上一层楼,所以才会去欧洲公干?
难道是因为愧疚,或者是曾经喜欢过,所以从原来剩下的五百万成了两千万?
难道是因为……
是因为如同伍芳菲说的,他和她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才困难重重?
都不重要了。
在震惊,错愕,痛苦的打击下,徐念言苦笑地把文件夹放在了茶几上,“给我笔。”
张律师看了看徐念言,“在这里。”
徐念言迅速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蹲下身打开行李包,冷冷地说道,“里边的都是我自己来时的几件衣服,要检查吗?”
“……不,不用了。”张律师怔怔地说道。
徐念言拿上行李包急急地推开了大门,她想逃离,逃离这让人窒息的地方!想到之前的不舍,竟觉得是这么可笑。叶非离,哪怕我真的在最后一刻都觉得和你贴合成了一个人,还是被你离开后的一纸契约,重重地伤了。
她不在乎了,她什么都不在乎了,此时此刻她带走的不是两千万,也不是对叶非离的感情,而是一身的疲惫和伤口离开的。
离开了白色别墅,靠着一双脚,徐念言拼命地跑,踏着每一步的风,她把眼泪都甩干在寂寥无人的公路上。
直到她跑到了市里,在红绿灯面前站住,只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耗尽掏空。徐念言木木地看着前边红绿灯器上一直在走的小人,瘫软了腿,跪在了地上。旁边来来往往的脚步在余光里慢慢地变成了一道洪水,扑向了徐念言的余光。
世界,都颠倒了。
这时,有一双白色球鞋落在了她的面前,“徐念言?”
徐念言迟疑地抬起头,看到了一张似熟悉似陌生的脸。
他见徐念言没有反应,“是我呀,我是莫如冰呀,你忘记我了吗?莫如冰?棉花糖?!”
徐念言重新低下头,看到他半跪下来,扶起她,“你怎么了?怎么跪在地上?来,我扶你起来。”
莫如冰扶着徐念言退到身后的便利店里坐下来,给她买了一杯热可可,放在她面前,“你……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不要说话好不好?”徐念言缓缓开口,“我需要安静。”
“……”虽然不知道徐念言是怎么了,但是莫如冰还是听话地闭上了嘴巴不再问,只是静静地坐在她的身旁。他没想到,从出租房里出来买个泡面,会看到她。而此时的她和之前在百货里看到的她,完全不同。就好像是消失了魔法的灰姑娘,出现在街边,穿着衬衫、牛仔裤,球鞋,头发被一根皮筋随意地扎在一旁,垂着脑袋,好像全世界的失落都罩在了她的脑袋上。让人看了忍不住皱眉地心疼。
他以为他是认错人了,可是走到她面前,发现真的是她,是徐念言。她的身上好像有很多的秘密,又好像背负着很多的沉重。可是他分明那天看到她的时候,她的笑容,是很漂亮的。
他用余光打量她,却发现她的紫眸里,此刻溢满了悲伤。
徐念言透过落地窗看着外边的街道,每个人都来来往往,看不出喜悲,可却是一段段鲜活的人生。在他们的人生里,是不是有这样痛苦的爱情呢?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