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战友、作为同事、作为朋友,她见证了与他一同走过的八年。风雨踽踽独行的身影,捉拿罪犯的疾言厉色,对待这个世界心如死灰的面孔。他身边再也没有别的女人,可是他越是这样,她就越难过。
她宁愿他多情款款随意爱上别人,也不愿意相信——他多年来守身如玉,其实是为了等待心底那个早已决然离去的身影。
关于他的一切,寒若翾就是数上千年百年,都觉得不够。
她时常想,即使他心中的人不是自己,即使这样,她还是觉得这辈子能遇见他,实在是太好了。
然而,这种幸福的感觉没有持续多久便被打破。
那一次,她的抑郁症爆发达到了一个史无前例的顶点。
除了掠夺生命,她找不到任何呼吸下去的理由。
夜里驱车在荒无人烟的高速上,红着眼搜寻着一切可能出现的有生命的东西。
一对自驾游的男青年把车泊在路边,就地撒尿。
她悄无声息地接近他们,手术刀准确无误地切断他们的颈脖大动脉,瞬间流血而亡。
滚烫鲜血溅了她一身,她仰天大笑,因为搁浅的心脏又砰砰乱跳起来了。
匍匐着,像一个最虔诚的教徒,她徒手喝光了死者身上余温尚存的鲜血,才意犹未尽把尸体拉回自己独门独户的公寓,割掉头颅扔掉,手术刀从中轴脊椎下刀,把尸体切成了两半挂在地下室晾干。
在往后三个月,她就靠着这些人肉维持着生命。
对她所做的一切,顾经年一无所知。
而她仍然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现,下了手术,空了,便会提着云吞到警局与他小斟一杯,谈谈人生理想,或者月圆月缺。
什么都好。
她还时常幻想——如果当初夫人没有找上她,她还会不会跟他在一起?
却随即心里苍凉自嘲,呵呵,怎么可能呢?
即使那些人最后没有找到她,即使她没有杀掉那么多人,他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因为她早不正常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