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息车流冒出的光渐渐隐在夜的深邃里。
无鸢若有所思地盯着顾经年,他正在开着车,无比专注的,四平八稳的,在长而空阔的泊油路上,也没有加速行驶。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他双目直视着前方,也许并没有留意到她灼灼的目光。
沃尔沃的隔音很好,人在车内,听不到外头车流马龙的聒噪。也正好方便她偷看他。
她看着他半面被驳杂微光镀了层金边的轮廓。
他是如此英俊逼人。这辈子,除了卫无鸢的父亲,她从没觉得有哪个男人长得特别帅,或者,特别好看。他的侧脸如此棱角分明。当他双目紧紧盯着前方视线,那两排浓密睫毛垂在半空投下的阴影,叫他漆黑的眼珠子深不见底。无鸢第一次发现他开车的模样也是顶好看的,双手慢慢地打着方向盘,腰杆直直的,薄唇抿得紧紧的。顶好看。
心脏突然泛起一道密密麻麻地痒。
刚刚晚宴时,夏承玉给她递了杯芒果汁。她看了看,流灯打在黄橙橙的液体里分外好看,不忍心拒绝,只好接了过来,一口喝了下去。看着无鸢喝得欢,夏承玉笑得很开心。
只是这会儿,在这暖气开得很足的密封车厢,无鸢便开始觉得有些不适。
她从小就不适宜吃芒果,一碰到芒果,全身就会长好些痱子。痒到鸡飞狗跳,总是要折腾好一阵子才会渐渐收敛。偏偏她又很喜欢吃芒果。从前无鸢妈妈在时,还有个人耳提命面提醒她,禁着她。现在无鸢妈妈走了,再也没有人在耳畔提醒她了。时间是这样久,直到她在喝下那杯芒果汁后,才彻底想起自己不宜碰这种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