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队长,你知道这样是自取其辱。”
冷漠的脸庞裂开了一道细缝,她分明是笑着吐出一句极短的话,而顾经年却敏锐地从那双琉璃的眸子里捕捉到了一丝转瞬即逝的悲凉。
胸腔热烫热烫的,袅袅热雾从心口表面的裂痕腾空而上。他垂着头,紧紧盯着她半面被黑发掩盖住的惨白而清丽的脸庞,心口一热,伸出双手,将女人牢牢抱在横阔的胸膛之中。
冰冷的水汽到处飘拂,他把头点在她冰凉的颈窝上,闻着她黑发上的清香,深深吸了口气:
“无鸢,永远别在我面前逞强,永远……唔……”
女人一脚踢在他的胯下,一张俏丽的脸阴沉得直滴水。她冷眼盯着神色痛苦、微微屈身的高挺男人,口气若严霜般严寒:“如果你是觉得我可怜,需要你的陪伴和怜悯的话,请收起你的怜悯,我不需要!”
最后一字刚落音,顾经年便沉了眼,咬牙拉住她转身拂去的手。
“你等等!我就问一句。从此卫科长你还是卫科长。”
她顿住脚,冷笑:“好,就一句。”
她侧首的动作有些大,一头漆黑的长发在空中挥舞着一条条完美的弧度,他垂头凝视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吸了口气,漆黑的深眸沉了起来:
“卫无鸢,你究竟在害怕什么?不要人靠近,也不去靠近别人,将自己封闭起来。这样你活得快乐吗……”
他说了不止一句话。
她挣脱了他的手,转身大步朝小区大厅门口走去。
顾经年深眸暗沉,胸腔起伏得厉害。他望着那抹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的纤细身影,徒然地喝了声:
“卫无鸢,你就是个胆小鬼!才不敢让人靠近你!”
她走得决绝,转眼就消失在他眼前。夜骤然沉了起来,他黑着脸,掉头大步走至那辆悍马里。
须臾,悍马溅起水珠绝尘而去。
一个带着白色无脸面具、浑身漆黑的人,蹲了下来,捡起地上那件西服,摩挲在细长的指尖中,久久没有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