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雪按图索骥,直接找到了那个代都督的住处,一阵阵的酒味扑鼻而来,君雪一把推开门,怀里抱着剑,蒙着脸,直立在门口正中央,架势十足。
“呃……你……你是何人?”那代都督显然醉得不行,可隐约还有些意识。一个酒鬼也来守城,可见南秦人才匮乏,更见南秦政治败落。君雪也懒得感慨了,长剑拔出来,稍微有点沉手,她提起剑,说道:“我可以算是你的恩人,今日起,我来守城,有何责任我来担着,你尽管离开便是,只是机会只有一次,我便问你一句,你可要走?”她走近一步,长剑抵在那醉鬼的喉咙上,再道:“走,你便留下令牌,不走,我便就此取你性命。”
那代都督本来就是个贪生怕死之辈,既是有人替他,他又怎会推辞,立马恨不得感谢君雪十八代祖宗,果不其然,他把令牌留下,不到半柱香的时辰,人就出城了。
君雪关上城门的那一刻,多少有些乏闷,南秦大厦将倾,漠北不过是发兵攻城犯境,然则这些将领不但不想法子御敌,反而自行逃离,留下一城百姓。
君雪当晚召集所有守城将士,下了令,愿意守城的将士留下,不愿意的即刻离开,一时间满城的将士面面相觑,却没有人往城门口的方向而去。
“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副将陈坷行礼相问。
君雪打量了下这位眉清目秀的副将,自报名号:“清汤。”陈坷疑惑,突然冒出一个无名小子来说要接管峄城,自然不能服众,君雪笑笑,道:“不过江湖游客,来这峄城管一管闲事罢了。”陈坷看着沉着冷静,却是疑虑万分,如今也不知如何是好。他道:“在下虽不是江湖中人,却也听得一句:出门在外,闲事莫管。”君雪思忖,此人是心有不甘还是故意挑拨来试她一试?她笑道:“偏生我便是爱管闲事之人,是以得罪的人不少,自然,得罪我的人亦是不少。”陈坷再道:“怕是峄城的闲事,阁下没这力气来管。”陈坷语气不好,脸色亦是不佳,君雪斟酌了下,说道:“我不与你在此费口舌浪费时间,兵贵神速,漠北发兵犯境,东陵暗里相助,他们此番有备而来,而南秦仅靠凛堰将军领兵御敌,且不说你们峄城都督逃的逃,醉的醉,可见峄城岌岌可危,我来,不是助你,也不是助那南秦,我要的,是峄城,安然无恙。”她要的,是峄城。
陈坷再欲驳她,君雪便抢先一步再道:“如若漠北十万精锐破凛堰防线,峄城,便有我来守,你们若是贪生怕死,现在即可离开,即使峄城只有我一人,我也绝不会弃城而去,我此番来,便是要与峄城共存亡。无论你们信与不信,我清汤,便不会走。如若你们愿与我一同抗敌,并肩作战,共同守住峄城,还百姓一片安宁。我清汤便在此,替峄城百姓,谢过诸位。”君雪一番话,将主次之位颠倒过来,说得陈坷安静下来,他虽仍旧怀疑君雪的意图,但目前来说,诸多将士断不可群龙无首,在这般境地,仍旧有人来相助,也算是一件好事,且不说他是有何企图,既是来帮助峄城的,便是有义之士。陈坷终于有所动容,他道:“陈坷多有冒犯,请阁下见谅。”君雪笑笑,道:“客气话便收起来,如今令牌在我手中,我只问一句,你们是否愿意听令于我?”众将士望向陈坷,犹疑不决,陈坷亦是有些不知所措。君雪举起一旁的火把,照亮的自己的面容,走至陈坷身旁,说道:“那好,我便有劳这位将军帮我一个忙,不知将军可愿意?”陈坷心乱如麻,当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于是便问道:“何事?”君雪将令牌取出,说道:“将此令牌一分为二,你我各持一半,有何行动和命令,你我共同商议。”君雪看着陈坷惊讶的神情,峄城的将士亦是震惊不已,但多有人面露喜色。君雪自然察觉陈坷是众望所归,如此做,她便算是借陈坷之名,拉拢了军心,再者,她也可控制峄城的主权。
陈坷犹豫再三,而他身后的一众将士皆是鼓动他同意君雪的决定。
“陈副将,你便同意了,我们大家皆是以你为号令的!”
“阿坷,以前那只知道犯浑的都督欺压百姓将士,都是你护着大家,你便同意吧!”
“陈副将……”
君雪再顺水推舟一把,她道:“莫不是陈副将不愿意为峄城百姓尽一份力?”陈坷皱眉反驳道:“自然不是!我自幼便是在峄城长大,我怎么会抛弃这里的一切?”君雪点头,递上令牌。陈坷不拖沓,将令牌一分为二,说道:“我希望,阁下能说话算话,为了峄城。”君雪颔首,道:“自然。”君雪与陈坷即刻商讨此番御敌之策,她条理清晰,将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陈坷不禁对这位弱不禁风的公子刮目相看。
防御工事在陈坷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进行,虽是军心不在君雪这里,但几日相处下来,大家算是接纳了这位自称来帮助峄城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