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雪领着清茶来到唐府门前,请了小厮帮忙,入府内禀报唐珏,有事求见。君雪还是没脸没皮地来了。
唐珏到底对清茶有那么一两分情意,没等一刻,他着了一袭紫衣,兴冲冲地出了门来,笑意吟吟地对着二人说道:“清茶,你可是回心转意了?”
君雪皱了皱眉,她拱了拱手,说道:“小妹顽劣,唐公子多担待。”
唐珏整一个心思都系在清茶身上,不多留意君雪,敷衍着君雪,说道:“无妨无妨。”
君雪很是不解,到底唐珏看上了清茶的哪一点,竟能做到自始至终,一双眼全粘在清茶身上,从未离开过。
且他还这般好脸色对着清茶,全然是忘了不久前清茶可是逃了他的婚的?
“我兄妹二人,此番前来,是来向唐公子赔罪的。”君雪希望唐珏能稍微记得他旁边还有一个人。
其实她也不想打扰了唐珏的兴致,只是,现在她到底是有些急事。不得已提醒他,她还在旁边站着。
“不用赔罪……清大哥里面请,清茶快进来。外边冷,别冻着。”
唐珏定然是个不计较的人,看他分明一脸讨好的模样,君雪不得不怀疑地看了几眼对唐珏很是不屑一顾的清茶,莫不是清茶对他使了蛊术?
君雪瞪大了眼,否定了这种想法,以清茶的脑子,是决计想不到用蛊术的。
君雪不禁有些惊诧了,如此一来这唐门门主的智商着实有待考证了。她是以再三斟酌是否需要一探虚实,唐珏能看上清茶,那他也定然能做出拿君梓解毒来打发时间的事情。
君雪又不免有些觉得自己不太对,她怎么能这样认为呢?诚然清茶脑子不大灵光,可她也不应如此认为。
她暗自较量一番,于是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清茶,是以说道:“对对,清茶不大耐寒,须得进去去去寒,不知唐公子府中可有火炉?”
其实她见唐珏早已神魂颠倒,不用自己编些借口圆谎还得多亏了清茶,她便决定以后尽量不伤清茶的自尊心了。
唐珏连连点头,伸手想要搀着清茶,却被打了回来,虽有不甘,却依旧热情不减地说道:“自然自然,我命人多添些汤婆子。”
坐定,君雪直觉得大堂之上,委实不若冬日寒冷。唐珏殷勤得紧,送上茶果,又不厌其烦地询问是否还寒冷。
“还未请教清大哥全名?”唐珏亦是妥当了一切,弃了与清茶坐席较远的主座,委身坐在清茶一旁的凳椅上,稍稍谦逊地问道。
君雪一时失了神,她倒还未想过这等大事。
想来名字一事本就不可随意,她还未想个周全的,唐珏便甚是深沉地思索了一番,对着君雪说道:“清茶亦是近水可饮,莫不是,清大哥全名唤作清汤?”
君雪不免一时无言,不知作何回答,竟是堪堪在心里滤了一遍唐珏脑子不好不应与他计较,方才定了心神,却不料抬眼看向清茶时,清茶却是一副了然的识趣模样。
君雪正有些疑惑,不解为何清茶会有这般表情。
清茶却是有模有样地点点头,答道:“你知道就好,我大哥的名号,可不是你随便叫出来的!”
唐珏即时受教,立马肃然起敬,再无二话。
君雪沉痛地闭了闭眼,就在前一刻,她不慎,让两个脑子不清不楚的人胡乱取了个奇怪的名字。
显然,此番境地,她也唯有接受,别无他法,她心中有些无力,脸上却是沉痛一分后,对唐珏提及了正事。
“听清茶说,梓君公子在唐公子府中歇息,我与他曾有浅交,许久未叙,甚是想念,不如唐公子差人报上一声,引来一叙。”君雪暂且认了清汤挂面这个名号,先办了正经事再。
依着唐珏的脑子,君雪将话说得明白些,不若唐珏若是不明白,不是白费了她口舌?
果然唐珏有些心虚地拿了茶水猛灌一口,却是不知怎么说话。
凛堰曾道不可多与人提及府中的君梓,朝廷明里暗里有人追寻他,若漏了口风,容易找来麻烦,对君梓不好。
如今可真是招来了麻烦?唐珏决定暂且思考一两分再作答复。
他故作镇定,再三斟酌,觉得凛堰不该走得如此匆忙,都没有告诉他要怎么应对有人来问的情况,凛堰这般聪明的人应该早就想到他不知道如何是好才对!怎的走得这样匆忙呢?
唐珏思虑的那点时间尽用在责怪凛堰的功夫上,回过神来时,君雪正直直望着他,眼中甚是可怖的期待。
“你……与君梓相识?”唐珏犹豫再三,消了先前的客套讨好,眉间多少有些掂量着,他在担忧着,如果这个人是来寻仇的,那他要怎么办?
清汤是他心上人的哥哥,他心上人的哥哥与自己的兄弟知己是仇人,那他的心上人不也是自己兄弟知己的仇人,这样一来,那他应该是……唐珏被自己绕得有些头晕,不便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