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五年,刘欣有意扶持自己实力,加封恭太后的同父同母弟四人:傅子孟、傅中叔、傅子元、傅幼君;傅子孟的儿子傅喜官至大司马,封为高武侯;傅中叔的儿子傅晏封为孔乡侯;傅幼君的儿子傅商封为汝昌侯;恭太后的同母异父弟郑恽当时早已去世,便封郑恽的儿子郑业为阳信侯,追尊郑恽为阳信节侯。
长信殿,太皇太后王政君回想着近来郑氏、傅氏家族**有六人封侯,一人任大司马,六人做到九卿、俸禄二千石,还有十几个人做到侍中一类的官职,心里便愤愤不平,怒色外显,珮儿知道王政君忧虑,安慰道:“事成定局,太皇太后多思无益,不如用些夜宵,早些安睡吧!”
王政君满脸怒气“哀家如今怎么睡得着?陛下与恭太后蠢蠢欲动,筹谋划策,指不定哪日就会把哀家毒死,取而代之,哀家若再不想出应对之策,只怕早晚会死在恭太后手里!”珮儿勉强一笑:“都是没影的事呢!太皇太后别杞人忧天!”王政君闭着眼,叹着气“快了!快了!”
公元前四年,永信殿,傅喜、傅晏、傅商坐在席位上,皇太太后洋洋得意地看着蒙受自己恩典的家族众人。傅喜战战兢兢坐在位置上,想着前不久刘欣的一系列举动,先下旨“按汉家制度,当亲其所亲,尊其所尊,定陶恭皇的尊号不应再加定陶二字,应称恭皇太后为帝太太后,丁后为帝太后。”后来又将帝太太后的尊号改为皇太太后,所居宫殿称作永信宫,与长信殿遥相对应,帝太后所居宫殿称作中安宫。
刘欣态度傲慢,自行其是,拒谏饰非,傅喜早就不满,而皇太太后身为妇人,不安现状,屡次干政,傅喜早有意见,尽管皇太太后是自己的堂姐,自己升官加禄与皇太太后密不可分,但身为刚介之士,理应大义灭亲。此时,皇太太后对着傅晏嘲笑道:“听闻堂弟最近纵容妻妾乱位,遭致文官讥讽,陛下当着百官申饬了堂弟!”
傅晏尴尬一笑“家风不严,闹到朝堂之上,无故惹人嘲笑,实在惭愧至极!”皇太太后嘻嘻一笑“不是哀家说堂弟,堂弟已经一把岁数,可不能再这样恣情纵欲,没个收敛!”傅晏点头称是。
傅喜看着傅晏受羞,冒着生命危险站出来讽谏“皇太太后,微臣今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太太后鸣鸣得意,言语中透露出骄傲“稚游但说无妨!”
傅喜思来想去,掷地有声道:“启禀皇太太后,微臣以为,陛下年过弱冠,早能当朝理政,皇太太后身为妇人,理当遵规守纪节,深居简出,不问政事,不涉朝堂!”
皇太太后越听越气,恼羞成怒道“稚游,休得无礼!”
傅喜挺直身体,继续说道“微臣知道,微臣深受皇太太后赏识之恩,但微臣身为臣子,理当为陛下着想,为大汉着想,为社稷着想,皇太太后对陛下又造就之恩,抚育之德,皇太太后一言一行左右陛下甚重,所以为陛下处理朝政不受干涉,不遭诟病,微臣恳请皇太太后顾念陛下,适当放手,深居幽宫,让陛下独掌乾坤,施展抱负!”
皇太太后气得身子颤抖,傅晏、傅商惶恐至极,灰溜溜跪在地上深深埋着头,皇太太后伸出手指指着傅喜“好你个稚游,先前你和丞相孔光、大司空师丹合谋上书陛下,不让哀家取得尊号那件事,哀家一直隐忍不发,如今倒好,养痈为患,你居然敢指责哀家干政?行,行,你六亲不认,你大义灭亲,你去坚持你所谓的正义、大道,哀家也不必顾忌你的脸面!来人,候旨!”
三个人惶惶恐恐跪在地上,皇太太后气咻咻道“高武侯傅喜无功而封官晋爵,心怀不忠,附下欺上,与原大司空师丹同心背叛,放弃教令毁其族类,亏损德化,罪恶虽在赦前,但不宜侍奉朝请,即日遣送回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