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合德满脸严肃道:‘人活于世,仁义当先;姐姐不仁,臣妾这个妹妹却不能不义,视若无睹见死不救,将来只能为人诟病!陛下英明,一定懂得人言可畏,陛下刚刚册封姐姐为皇后,还不满五年,如今一怒之下,就要贬姐姐为庶人,宫里宫外,朝上朝下,到时一定会猜测良多,有些奸诈小人更会借机造谣,说一些不利于陛下的事情;所以呀,陛下,为了你的英明,为了宫廷和睦的名声,万万不能在此时废了姐姐皇后之位!’
成帝听完合德长篇大论之后,一脸赞许道:“相比之下,还是爱妃对朕一心一意,矢志不渝!果真朕没有拜拜宠爱你!”赵合德察言观色,赶紧温柔道:“臣妾依赖陛下而生存,陛下不能顺心,臣妾也无法安心,所以臣妾一生一世都会以陛下为先,绝对不敢有违陛下的意志!”成帝满脸开心,望着赵合德犹如看着一直听话可爱的小猫小狗一般,满是喜欢。
长秋殿,秋云望着聚精会神缝补花边的班恬,一股溢于言表的开心弥漫在眼角周围,班恬顺手拿起剪刀的瞬间,看见秋云似笑非笑,于是淡然一笑道:“不过是去长信殿走一趟的功夫,回来之后你便一直脸挂笑意,怎么,从外面听到什么值得开心的事了吗?”听得班恬如此说,瑾娘也好奇似的抬起头盯着秋云看,秋云抿嘴一笑道:“启禀婕妤,奴婢去长信殿领东西的空当儿,正好撞见长信殿碎嘴的小宫女,私下议论说前不久,陛下在椒房殿当着众人面,处置了乐郎燕赤凤!”
班恬听闻燕赤凤三字有些熟悉,细细一想才恍然大悟,而后对着秋云吩咐道:“宫女们最爱私底下议论,都是一些没影的事,你别不长心到处宣扬,只左耳进右耳出便好!”秋云淡然一笑道:‘奴婢明白,婕妤喜欢清静,不爱招惹是非,奴婢出去后定会时时小心,不给婕妤添麻烦!’班恬扯了扯线,随口夸赞道:‘你很懂事,过些时候,本宫去长信殿时,会和珮姑姑提一提,你性子沉稳,可以去侍奉一些年轻得宠的妃嫔!’秋云一向知道侍奉宫里得宠妃嫔是桩美差。不仅肥水多赏赐也很丰厚,于是赶紧谢恩道:‘多谢婕妤体恤,奴婢以后一定更加上心!’
说着,望了望班恬,而后舒然一笑道:“外面还有事,奴婢就先告退了!”班恬霎了霎眼道:“嗯!去吧!”等到秋云下去之后,瑾娘不解道:‘那燕赤凤不是早就被打进暴室?怎么鬼使神差一般,又被放了出来?’班恬眉头舒展道:“虽说进了暴室,很难安然无恙被释放出来;可要是搭救之人,是椒房殿那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之人,那可就因人而定、另当别论了!”
瑾娘点点头道:“可是陛下在椒房殿处置了燕赤凤,难道皇后与那燕赤凤之间真有瓜葛不成?”班恬微微不屑道:“多半是,从前陛下对她百依百从,要不是她做出什么不可原谅之事,陛下怎会不顾惜她当皇后的脸面,直接在椒房殿处置燕赤凤?不过,本宫倒是很好奇,是谁在背后揭发她与燕赤凤私通?不然,以赵飞燕的心机,这样隐蔽之事,怎会被陛下随意撞见?”
瑾娘面带得意道:“放眼宫中,如今敢和皇后叫板的人,也只有昭阳殿那位,只是他们一母同胞,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斗成你死我活的局面?”班恬语义深沉道:“孔老夫子曾说‘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她们虽是血浓于水的亲姐妹,可是古往今来,亲姐妹手足相残、反目成仇的故事还少吗?再说,陛下过分偏爱赵昭仪,皇后日睹夜目,哪有不生恨的道理?只要彼此生分,你争我斗便是在所难免!如今看来,那赵昭仪虽然看似弱不禁风,可是手段心机倒是一点也不比他姐姐逊色分毫!”
瑾娘浅浅一笑道:“他们窝里反斗来斗去,与婕妤何干?婕妤自不必管他们谁死谁活,只管安安心心在这里偏安一隅便是!”班恬嫣然一笑道:“你这话到说到本宫心坎上去了,随他们怎么闹,怎么斗,只要不妨碍到咱们,谁管他们是死是活?”瑾娘灿烂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