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安安稳稳躺在床榻上的老妪意识恢复,双眼迷惑道:“这是哪里?老身怎么会躺在这里?”外间,班恬听的细微动静,淡淡一笑道:“该是醒来了吧?本宫进去瞧瞧!”太医令颇识眼色,适时告退,班恬客套道:“有劳太医令百忙之中抽空来一趟,本宫感激不尽!”太医令没在多少话,边笑边退了出来。
内间,老妪满眼狐疑,四处打探,只瞧得殿里干净得一尘不染,陈设又高蹈出尘,一时讷讷道:“也不知住在这里的是个怎样的人?”自言自语着,只瞧一身素衣的班恬晃入眼帘,老妪一壁提防,一壁问候道:“敢问姑娘是?”班恬嫣然一笑,显示出无限善意,瑾娘从旁施施一笑,介绍道:‘这是班婕妤!’
老妪神色一晃,而后想要起身行礼,班恬一把挽住,满眼心疼道:“婆婆身子不好,何必巴巴向本宫行礼呢?”老妪面带感激道:“原是该跪的,婕妤过路救命之恩,老身尚且还没道谢呢!”班恬脸上微微笑着,急着笑吟吟道:“婆婆不必在意,原是咱们有缘,今日无意撞见;若是无缘,擦肩而过,路过不见也是稀疏平常!”
老妪满心赞叹道:“婕妤不仅人长得美丽端庄,就连这心肠也是好得不可多见;这样人美心美,真不晓得婕妤怎地还窝窝囊囊住在长乐宫呢?”班恬沉闷不言,尴尬一笑道:“本宫喜欢清静,不喜人多,长秋殿虽然长年冷清,但是也不失为一个静心养身的好居所!”
老妪看自己心直口快说错话,惹得班恬很是下不来台面,一时之间咋舌不下,赶紧奉承道:“清净好!人一清净,心也清净,免去不少是非!”班恬心不由衷地陪笑,忽然外面传来几声嘈嘈切切的呼喊声“母亲,母亲,你在这里吗?”另外伴着几声清脆悦耳的呼喊声“夫人,夫人!”
瑾娘心下纳闷道:“长秋殿鲜有人踏足,今日怎地忽忽来了这么多号人?还口口声声喊着‘母亲、夫人’什么的?”班恬微微蹙眉,瞧着眼前已经坐立而起的老妪迷惑不解,正当班恬支颐出神之时,老妪突然欢从额角眉尖出,喜向腮边笑脸生,道:“定然是莽儿找到这里来了!”班恬微微好奇的望了一眼老妪,而后目光远远锁定进门处,片刻,只见得身高七尺有余、着一身暗青色直裾深衣的王莽横跨门槛而入,班恬双目吃惊道:“怎得是他?”
临近,王莽目光灼灼地确认了王母安然无恙,而后伸出手向身后两个宫女介绍道:“这是班婕妤,平时很少外出,因此你们不大熟识!”听闻此言,身后两个小宫女惠月、惠秋不约而同跪下行礼道:“长寿殿宫女惠月、惠秋见过班婕妤!”班恬莞尔一笑道:“平身吧!”惠月惠秋闻言,献出一张笑脸,一前一后起身。
王莽瞧着自己母亲脸色煞白,径直跪倒在床榻之前,自责道:“都怪儿子不好,近来不曾进宫,以至于母亲昏倒在地,儿子也浑然不知!”王母笑眼一眯道:“母亲怎会怪你?上次静烟进宫,言语间提及你自打升任光禄大夫之后,冗务繁多,时常废寝忘食,母亲听说后,心疼不已,你自己都难以自顾,为娘哪里还会怪罪你进宫不勤探望呢?”
王莽神情哀痛道:“百行孝为先;儿子连孝敬父母都难以做到,又怎敢高谈造福百姓?”王母双眼藏不住欢喜与欣慰,良久才恍然道:“快点谢谢班婕妤,是她路见搭救,才让母亲有惊无险!”王莽目光一缓,直勾勾盯着班恬,满眼真诚道:“多谢班婕妤出手搭救,这份恩情此生难忘!”
班恬淡然一笑道:“光禄大夫莫要挂怀,世人皆有恻隐之心,今日的事,换做任何人,都会出手搭救!”王莽静静一笑,满眼真切道:“话虽如此,到底是班婕妤救了母亲,这份大恩大情,王莽永世难报!”班恬瞧王莽神情认真,自己也不好再行推辞,只得默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