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后望着狼狈不堪的班恬,缓缓下来,上前扶起道:“好孩子,难为你一次一次被人陷害,好在自身清白,无谓别人如何陷害,你也能清者自清!”班恬双眼里透露出无尽哀愁,明亮的双眼瞧了瞧力争自己清白的王太后,又扫了扫不知何时已经渐行渐远的成帝,默然道:“多谢太后信任嫔妾!”
王太后当机立断道:“好孩子,你一向善气迎人,又平易近人,怎么就会无缘无故遭人倒戈相对呢?”班恬知道王太后话中有意,让自己从今往后小心身边之人,于是只远远望了望坐立难安的李平,李平一见班恬怀疑目光,羞愧难当地低下头去。
成帝俯视着被自己再次冤枉的班恬,心里百感交集,明明知道班恬不是作风淫荡之人,可是事到临头,还是被赵合德鼓动着盘问起来,如今对着清清白白的班恬,自己也一时无语起来。王太后小心叮嘱道:“别怪陛下耳软心活,他也是被人蛊惑,你以后慢慢劝劝陛下,最好能让陛下亲贤远佞,疏远奸妃!孤的话你要好好捉摸,那样于人于己,于社稷于百姓皆是造福之举!”
班恬诚惶诚恐道:“嫔妾不敢,嫔妾自知无能无力!”王太后连声叹气后道:“好了,你陪孤回去吧!这里的事情也一清二楚,不过就是寻常小事罢了,说开了也好,免得日后别人在背后风言风语叫人心里难受!”
班恬唯唯道:‘是!’
王太后转身对着成帝道:“秋夜寒清,万物尚且知道秋藏春生的道理,陛下也要懂得多多保养才是!美人在怀、美酒在杯是好,可要是不加以节制,最终也会变成蚀骨毒药!”
成帝扫视一眼赵飞燕与赵合德,点头道:“多谢太后挂念,朕自会注意!”
王太后低头牵起班恬的纤纤玉手,班恬眷恋不舍地瞅了瞅芳柔,芳柔双眼清澈,好似喁喁传话道:“妹妹放心,姐姐没事,你快陪着太后她老人家回去吧!”班恬冲芳柔愉快地点了点头,又望着六神无主的成帝,转身随着王太后离开昭阳殿。
出昭阳殿,不到百步,王太后语重心长道:“陛下以前最宠的是你,隔三差五记挂的也是你,如今也是繁花乱眼,糊涂愚蒙,怎么会如此疑心于你?在孤看来,你多年如一日,对陛下不说死心塌地,那也是一心一意,陛下怎能怀疑你与人私通呢?”
班恬深深低着头,只瞧得脚下月色透明,有疏影横斜,故而眉峰一皱道:“赵美人年轻貌美,赵容华倾国倾城,有他们姐妹寸不离开地去吹枕边风,不仅后宫难以长久安宁,陛下想要眼明心敞、信任嫔妾也难!”
王太后掉头望着容色还艳的班恬,意味深长道:“年老色衰的确是后宫每个女人的噩梦,但是历朝历代也有因为贤德而被君主看重的女人;阿恬,你要明白,孤不是强求你打扮得花枝招展,去和年轻妃嫔争夺恩宠,孤是想让你长长久久在陛下身边,努力做一个亦师亦友的人,从旁引导陛下,让陛下励精图治,有所作为!而不是任由陛下一整月、一整月与富平侯厮混,在长安街市上斗鸡走狗、浑浑噩噩地无所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