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吟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她看向张源茂,冷声道:“这一个值一百两银子?”
张源茂道:“这些都是精心训练的的,程姑娘放心,定能护你家宅。”
赤吟走近两步,“他们敢杀人吗?”
张源茂眼神微闪,若是暗卫,训练的日常便是杀人,等什么时候杀人不眨眼了,才算是训成了。
可这些,还真的没把握。
他垂头道:“自然敢。”
那站着的几个大汉不由都倒吸了一口气,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的,但看到张源茂,又颇忌讳的什么也没敢说。
赤吟余光瞧的清楚,她笑了笑,指了指身后的掬月,道:“我这丫鬟只会些拳脚功夫,让她跟他们比划比划。”
要试探?
张源茂心里一惊,这程姑娘只一看难道就不发现不对了?
再看那走出来的丫头,虽然长得壮实,但脚步粗重,不是习武之人。
这些大汉虽然不会武功,但还是会些拳脚把式的,这么个小姑娘,还是能打赢的。
他便放了心,同赤吟一起退到一边去观看。
只见掬月一上来就扎了个马步,冲这些个大汉摆了摆手,颇为挑衅。
那十个大汉互相看了看,只上去五个,捏着拳头便朝掬月打去。
掬月灵活的一躲,一个扫堂腿便放倒了三个。
那三个大汉仰面倒在地上,竟一点也没反应过来。
赤吟便扭头冲张源茂笑道:“这不会轻功的暗卫,我还是第一次见。”
张源茂有些讪讪,见剩下的几个大汉也冲了上去,却不过眨眼,就一一被掬月放倒了,他心里暗道坏了。
不等他说话,赤吟便道:“这就是我一百两银子一个买来的暗卫?你别是看我一个小姑娘好糊弄?”
张源茂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穿帮了,脑子里快速想着对策,嘴里先道:“程姑娘,我突然想起来这应该是送错地方了,这十个大汉是送去城西的程家的,他们要的就是十个护院,您要的暗卫我回去就立马给您送过来。”
赤吟一听,恍然,十分理解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你快将他们送去那个程家,然后再将我要的暗卫送过来吧。”
张源茂忙点点头,带着这十个大汉,几乎落荒而逃。
赤吟目送他离开,缓缓笑了笑。
转身,回了正堂里坐下。
买菜回来的程婆子经过门口,停下脚步,冲赤吟有礼的颔了颔首,才越过正堂,回后面的厨房去。
她进了厨房,见程又青正开腿坐在灶前一边烧火,一边啃大骨头棒子。
她看得连连摇头,冲过去戳了戳她额头,嗔骂道:“你这个丫头呀!”
程又青扭头见是她,接着啃,嘴里含糊不清道:“程婆婆,你戳我作甚?”
程婆子有些哀愁的叹了叹气,放下篮子,一边将里匾额的菜往外拿,一边道:“我刚在出去买菜,听人说嵘卞那带近几日连下大雪,冻死了好多人呢!也不知道老爷他们熬不熬得住。”
说话间,菜都拿了出来,她将篮子放到一边去,舀了水,就开始清洗血淋淋的羊肉。
她想了想,手上一顿,凑过去,小声道:“二小姐,不如你去郡主跟前说说,能不能请皇上开恩,赦免了老爷他们?”
程又青默默听着,丢下了手里香喷喷的骨头,埋着头闷声道:“主子当年让爹爹免去了一死,又将咱们从那火坑里救了出来,我怎么好再去麻烦她?”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片刻,又道:“再说了,若不是爹爹不顾后果,贪了那么多银子我程家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如今都活的好好的,已是老天开恩了。”
程婆子一噎,“老爷不是贪财的人。”
“那朝廷查出他贪了几千万两的军饷,是冤枉不成?”程又青扭头看程婆子,目光如炬。
程婆子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张了张嘴,却是道:“二小姐你不体贴老爷,总该心疼心疼你大哥吧?他本就体弱,在那嵘卞熬了这么几个年头,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呢!”
程又青抿着唇,没说话。
当年爹爹贪墨军饷的事一查出来,程府上下都被充作了官奴,发配嵘卞,后来得主子求情,爹爹免了死罪,也发配来嵘卞,一家团聚,本算是好事。
可惜那官奴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那些人才不会管你以前是什么人,是多大的的官,到了哪里,都是罪犯,一生都脱不了罪的罪犯。
这几年来,主子帮着,拿了很多钱,将程府的人都接连的赎了出来,但哥哥和爹爹,还有程叔叔他们,那些人却是给多少钱都不肯放的。
她犹豫了很久,才磨蹭着到了赤吟面前,羞于开口道:“主子,我……”
见一向大大咧咧的程又青这个样子,赤吟不由惊奇,这丫头,当时那么小,被绑了发配嵘卞,都是不怕的,现下怎么这么个表情?
“有事就说,这个样子可不符合你一贯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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