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其实也没什么可整理的了，大的物件早已经准备好，只略收了下洗漱用品便大功告成。她把新毛巾卷着放进袋子，“你准备怎么打发这个假期？是出国散心？还是陪你爸妈？”

“再看。”傅文博瞧着外面的热闹没有回头。

“好了，又来脾气了，我不是不让你跟我回家，只是你这样突然出现，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和他们说，你放心一回家我马上告诉他们我交男朋友的事，等他们心里有准备了，你再出现，这样也不会尴尬。”她把他的头转过来：“你也好多年没陪你爸爸妈妈过年，好好陪下他们，很快我就回来了。”

“你就是心狠，怕我给你出羞。”他把她揉时怀里：“要记得想我，电话要开着随时联系。”

“想你，傅文博。”

过年时节热闹非凡。本来回来得就晚，青青想帮忙跟着打下手，林玉碧哪里肯，一个劲地让她多休息。每天睡到自然醒，吃着妈妈每日里变着法子煮的食物，闲着时和领居打打小麻将，真是神仙过的日子。这样的厚此薄彼杜松松可不干了，一边有气不能发的抱怨，一边阴阳怪气地挤兑她，青青暗暗得意，兴灾乐祸地拍着比她高一大截的小伙子的肩：“小子，谁叫我是你姐呢，有本事早出来几年，不然还是去刷你的碗！”

杜松松举着手就要去打她，她也不闪躲：“你来呀，我马上去告诉妈。”

“不害臊！好男不跟女斗。”杜松松收了手收拾着桌上的碗。

“害臊？杜松松你可从来不怕羞的，怎么？才大一就看上人家小姑娘了？思想不当纯。”青青笑着看他，“看上哪个女同学我帮你参谋参谋。”

“你思想当纯？一回家就电话不停，别以为背着爸妈我就不知道，还好意思说我？”

“你再说。”杜青青小心地四处看了看蹭上去饶他，两姐弟好久没这样闹腾，突然地玩笑让两人格外的亲近。

除夕夜大家早早地吃了团圆饭守着电视看春晚。好不容易凑齐了，林玉碧也想图个热闹支起了麻将桌。杜方定手气好一连糊了几把，林玉碧直嚷嚷。青青和弟弟会意地一笑，接连放了几炮给她总算博得她眉开眼笑，“没牌品，见钱眼开！”杜方定讥笑她。

“一家人还讲什么牌品，先下手为“钱”。”她咧嘴大笑，几个人跟着也笑起来。

大家兴味正浓傅文博的电话就打来了，青青抬手看了下掐掉给他回了条短信。没过几分钟电话又响了，杜方定用眼神示意她先接电话。

青青跑到屋外接起了电话，杜松松心灰意冷地一摊手：“好了，今天是盘不了本了，出去放烟花了。”

林玉碧用手蹭了蹭杜方定：“你也不问问她？”

“问什么，她想说自然会和我们说。别多事。”杜方定让她别管，“孩子大了。”

“我这心里总是不安，我们是尊重她的意见，可这都大半年了，还没个准信、、、、、、？你多少也关心关心。”做母亲的总是比父亲操心。

“知道了，等她接完电话我问下，你也不要太心急。”杜方定认真的想了下。

这个电话一接就没完没了，青青不好意思和爸妈打了招呼就躲进了房间。两人絮絮叨叨缠了半天，天南地北不知不觉说了半宿，青青顶不住一不小心睡着了。半夜里朦胧中醒来，看着手边的手机就想把它放回桌上。揉着眼睛随便动了一个键，竟然显示还在通话中。她一惊忙叫了一声：“傅文博？”那边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青青，新年快乐!”她又气又急心痛地大叫：“你真是、、、还是毛头嫩青？这么不爱惜自己。”

“就是想你，想和你一起迎接新年的第一天。”

这样一说青青也不好责怪，通过电流她感受到了他浓浓的爱，相比他的痴狂自己的小心眼真是可悲又可笑，好多次鼓起勇气又不敢和爸妈说。她的心也不是石头，“那我早点过去陪你。”细想起来，两人除了在香港那三日的厮守，也却实没有好好呆过。

“还是算了，不按套路出牌等下你又不高兴。”她听见傅文博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任人摆布了？快去休息了。”青青笑了一声。

“傅太太的话就是圣旨哪敢不听啊！”他也笑了。青青心里一暖：“那我现在要你去睡觉。”

“好，我先挂了。”青青放心不下正想说初四就过去，那边已收了线。她笑着摇了摇头：“还真听话，真是傻瓜。”

这样一闹她了无睡意，躺回床上翻来覆去脑袋怎么都不听使唤。朦胧中外面响起了爆竹声，之后就接连二三连绵不断。家里还没有大城市的禁烟令，老规矩还传着，家家户户放鞭炮迎财神。浓浓的年味打断了她烦躁的心，起身穿戴整齐走出了房间。爸妈早起来了，弄好三生拜了祖宗，鞭炮如约响起。街上到处白茫茫一片，硝烟味有些呛人，青青捂着耳朵躲进了屋。

早饭还没吃完，街上的舞龙队，踩高脚，和扭腰鼓就敲锣打鼓地来了，他们穿着统一漂亮的服装，迈着还算整齐的步伐，欢天喜地地朝大家问好，闹腾的孩子时不时向高脚上《西游记》里的师徒上窜下跳，有模有样的学着它们做着鬼脸。一个胆大的孩子围着蚌壳精不停地骚扰，蚌壳精笑着和他逗弄，突然一个用力合上了它坚硬的外壳，孩子被困在里面哇哇大叫，大家看得哈哈大笑。蚌壳精开了壳，孩子委屈地快速投到大人身边，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青青笑得流出了眼泪，尽管小时候看过无数遍，演员们也换了一批又一批，可他们的憨纯的表演和节日的气氛还是感染了无数观众。快到自已家门前杜方定忙放了一串鞭炮，林玉碧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红包给领头的演员送了过去。锣鼓响天，鞭炮齐鸣，纸屑飞舞，眼前又是白茫茫一片，大家相互拥着随表演的队伍一起涌动。青青也想去凑热闹却被林玉碧推了回来。

年初二，青青和弟弟照例给舅舅拜年。因为两家离得近都是吃顿午饭就返回来，今年因为两姐弟俩离开的时间长所以舅舅特意留她们吃了晚饭。冬天的夜晚本来就夜得早，还不到5点天就暗了下来。两人在暮色里嬉戏地往回走，寂静广阔的天地，看着晕黄的边际渐渐沉入夜暮中，慢慢享受着那份悠哉和亲近。快到家门口时一个孩子朝她们跑过来：“青青姐，你家来客人了。”

青青愣了下，随即说：“小胖子，我们家的客人你不都认识吗？还用跑过来向我报告。”

“不一样，不认识。”他用手一指：“你看！”

傅文博含笑大步向她走来，难得他放下了平时的西装，只套了件保暖的羽绒衣。但平民的打扮在这个小地方还是那么打眼。几个孩子围着鹤立鸡群的他一路小跑过来，青青的心猛地一悸，一股暖流涌向躯体四肢，呆呆站在那里忘记了问候的话。

“怎么？不欢迎？”傅文博笑着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