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官如同一个气囊慢慢的放出胸中积闷的气,最了解她的,竟还是致潋啊!心里热乎乎的同时,却也轻松不少,连日的心事好像一下就看淡了。
“还是致潋了解你,就知道仗着自己聪明瞎操心!”左倪也觉着致潋说到了点子上,咂么着话里的滋味儿。看萧官眼睛红红的知她是要失态又碍于自己在这儿强忍着,就赶紧说,“揽芷的日子是哪天啊,我也过来吧。”
“那最好了。”萧官低头偷拭了下自己的眼角,又抬头笑道,“多你这个将军在娘家队伍里压阵,看过了门谁敢欺负我们揽芷。”
“那新郎听说对揽芷也是上心的,一家子的大夫,听着就和气,你别多担没用的心。”左倪劝着。
萧官摇摇头,“我也不知怎么了,越是婚期近我就越担心揽芷,我这看姐妹出嫁也不是头一遭,偏她这里就总觉得不那么妥,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但是现在萧官没那么紧张了,个人有个人的劫数,未发生之前她担心也没用。
左倪知萧官想事情全面,不会因无理由的事着急,看她这样自己也上了心,道,“该不是你的第六感吧,感受到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预兆?或是已经发生在至亲身上的灾祸……有时候挺灵的。”
萧官放下茶杯,“你还信这个?”
左倪愣了一下,刚才想起来些事情走了神,摸了一下自己的额角,“对了,姣姣呢?”
“在午睡,小丫头最近会走了,就是走不稳到处摔,眼看不见就摔一跤,这会儿睡着了我才能松会儿气。”
“孩子都这样,我家里的两个小子也会走了,一旦下了地就更不好管了!”
两人倚在榻边说了些孩子的事,就这会儿萧官松弛了,喝了茶水嘴唇也红润了些。萧官叫来婢女,要她去厨房准备左倪平常爱吃的几样菜,晚上留左倪在这儿吃饭,而且自己也有了胃口。
左倪一偏身子看见萧官那边的榻上摆着本书,这软榻虽然不是睡觉的但萧官常爱倚在这儿,在这里放想必她是常翻的,可是左倪知她又不爱,便笑道,“不愧是做了夫人的人,如今账簿子都不离手了。”
没想到萧官一懵,意识到是说自己身边的书本,竟然有些不自然,把书也往里拨了拨。她这个防范的动作看得左倪眼里一刺,萧官反应过来也知是不妥,就尴尬地笑道,“别人托我查的书,查了一年了也没见线索,这几天就自己拿来翻翻看能不能看出什么。”
没错,这就是傅蕊给自己的那本书,已经一年多了,萧官问遍了所有人包括那些大学士,没一个知道。就这个书来说,别人看一看也没什么,他们也不会联想到傅蕊,为了怕自己刚才伤了左倪,萧官主动递过去,又想左倪说不定能知道。
“你看看见过吗?”
左倪笑骂着接过,“我看你刚才那样子,还以为你藏了那种小书呢,和东方卓明俩人在帐里看——”
萧官愣一下才回过味儿来,正要去打左倪却发现她忽然定了眼,正死死盯着那本打开了的书。像是看着一本惊险的,眉眼都绷着极为专注。
“怎么了,你认得?”
左倪抬头匆匆看了萧官一眼,没抛出个明白的眼神就继续把注意力又放回书上,好半天才翻一页。这书。她没见过!可是,她就是觉得这个很重要,仿佛有什么关联是她还没有注意到的。如饥似渴地一页页吸收进脑子里去,混混沌沌又急切地思考,终于翻到了最后,她反复翻动着最后一页,眼中有些急切。
“后面的被缺损了,这是本残书。”萧官道,她看着左倪的神情以为她知道些什么,也就不去打扰,等她看完了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