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倪知道再想从严沫离口中问出什么是不可能的了,她也是个将军,换做是她她也不愿意让军中流传这种话。但自己心中不愿放下这件事,不知是为什么恶,她就是想查明。暗暗决定等回去后派人来这边查探。
在严沫离这里又待了一日,左倪是真的心不在焉了,总觉得心里有事。等到启程回到王城,心里才安定些,踏上了熟悉的地界,她呼吸龙临城的空气都感觉受用。与厉夯一分别就往家里赶,自从左倪走后家里的孩子成天哭闹不休,也不爱玩了,娘亲是世界上最亲切的一个个体,是一种气味是一种感觉,没了便什么都不对劲,这一刻仿佛只要左倪能回来他们愿放下所有劣性,再不顽皮闯祸。
渝娘天天带着两个小子到府门口看着,等到两个小孩乏了、饿了才抱回去喂饭哄睡。弥熵被孩子也弄得多愁善感起来,左倪走后孩子也变得更黏他了,不说是父子三个对着红眼睛吧,也是那么个意思。唉,老婆不在,家都不成个家。
这天左倪骑着高头大马从路口奔来,皓凡皓昱两个小子本来昏昏欲睡,一听马蹄声立马就清醒了,小螃蟹小蚂蚱一样挥舞着又蹦跳着喊自己的娘亲。左倪可是想孩子想坏了,下了马就飞奔过去抱住,孩子哇哇的哭,她自己也落了泪。
等娘儿三个亲昵够了终于好了,左倪抱着两个小子往里走,一面下巴指着渝娘问,“有没有不乖气姨娘啊?”
孩子揪着自己的小手指,把头藏在娘亲颈窝嚅嗫着只有母亲能听懂的小儿语。
“哥儿们都很乖呢,就是想娘,看着怪不忍心的。”渝娘说,左倪回来了她也高兴,不然成天看着孩子那样她心里也不好受。
“辛苦你了渝娘。”左倪感激地道,突然又问,“小远呢?”
“给弥熵公子带去军营了,说是让他多看看。”
左倪笑了,“军营里的操练小远虽然还跟不上,可也能受些基本的身体训练。”
弥熵听到消息今天早早就回来,府里预备好了晚饭,家丁仆人也都领了赏,左倪留渝娘吃晚饭,她还是谢绝了,说要到后院陪婆婆。
左倪叹口气,这边阖家欢乐最是温馨,不知渝娘那边守着病床上的婆婆,和小远两个人围在饭桌前是什么心情?
左倪嘱咐兄弟俩不要气渝娘,平日里要听姨娘的话,姨娘不是府里的仆人,照顾你们完全是情分。
皓凡和皓昱心里都明白了只是不太会说话,只是用乖巧的行为回应母亲,这一顿饭吃的兄弟俩抢着张口谁也没有哭闹。晚上睡的也老实,左倪小心地把孩子递给丫头让抱回房间,刚抱出去后背就又黏上一个。
左倪深深地呼吸,这是她的男人,让她安心,给她支撑陪她安睡的男人。左倪回过身软软地靠进弥熵怀里,闭着眼,在外还没这么觉得,家真好啊……
便是致潋那样无依的心性,离了王城远嫁漠旸,心里也是安定的,她立马就熟悉那里的饭菜享受那里的风情,不就是因为,严祤在那里给了她一个家。家里怎么会不舒服呢?
弥熵本来黏腻着,这下突然也安分了,抱着自己今日格外感性弱小的夫人,像搂着个乖顺的兔子。躺下后左倪累极了,挨着弥熵的胸膛,含含糊糊地说,“夫君,你再也不许回西疆了,就只能做我的夫君……”
“我哪会回去,你自己出去那么远又回来,倒说起我。”弥熵的声音没有模糊一说,顶多低沉却也还是清晰的。
左倪听着那么的受用。把他抱紧,“我一直想说,谢谢你回来……”
左倪后半句已经捂在弥熵的寝衣里,左倪埋着头,这不是个地道的好人,但是他任她欺负,对她抱有最大的宽容,感情上他也愿意让步,都是他在主动。
这是他的好,左倪得着这样的一个人,她应当感激。
弥熵却长叹,她怎么就不明白,他这样,完全是因为她,若没有她,他这辈子都是个冷情的人。
“我以前几乎没想过要嫁人。”左倪今天话多,闭着眼迷迷糊糊的说了好多未吐露过的心事。
“爹爹也是把我当男孩儿养,小时候被带到营里跟一些兵们追打比武,呵,也没人把我当女孩子。”
左倪笑笑,想起了那时候自己荒唐的样子,如今,那个假小子也嫁了人,还生了两个皮皮的小子,晚上小猫一样依在夫君怀里,呢喃地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