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倪替东方卓明当下前面的酒,让他先回去,东方卓明拱拱手向客人们告饶,然后就回到后面去了,再有纠缠的左倪一律挡下。
东方卓明来到后院,脚步竟有些趔趄。他头脑是清晰的,但毕竟喝了太多酒身体有些不稳。看到不远处的水井他先过去用凉水洗了把脸,也怕自己的酒气熏到萧官。
萧官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他了,本来昏昏欲睡的神经一下绷紧,想往床架上靠也赶紧挺直背,手抓紧裙子。门一打开,东方卓明看到床边的新娘子就暗骂自己混账,她就这么一直坐着在等自己。
“娘子,为夫给你赔罪了,第一天就让娘子枯等这么久,真是该死。”一说话才发觉自己是真醉了,舌头发硬话也比自己平常要生猛些。
萧官第一次听他这么叫,比叫“夫人”还肉麻,可能新婚之夜都得这么叫吧,那她要叫他夫君吗?感觉怪怪的。
东方卓明拿了杆子挑开盖头,滑下的一刹那他眼神痴了一下,萧官抬起头,红烛,玉面红妆,新嫁娘怯怯的眼神还有眼底的温柔,让东方卓明都不知该怎样去爱她了。
“卓明。”萧官叫了一声,看他眼神这样,以为他醉了。
东方卓明却蹲下,看着萧官,“娘子,你为什么不叫我夫君?”
萧官眨眨眼,“我喜欢叫卓明啊。”
可他却不依了,男人的占有欲有时候就像孩子,“可我是你夫君,你是我娘子。”
这一下也激起了萧官的性子,她嘟嘟嘴,“可我觉得叫卓明更亲一些,夫君是一个身份,卓明是爱人。”
东方卓明一个恍惚,的确,撇掉急于想占有的想法,他也喜欢叫她的名字。那两个字含在嘴里,就觉得爱意从心间滚过。
东方卓明向上,两人呼吸相闻快要碰上。
“可是,夫妻间该做的事,我们还是要做的。”
萧官简直不敢呼吸,心咚咚的跳,不断告诉自己这一天总会来到的。
东方卓明却起身离开去桌边拿酒,“比如说,要喝交杯酒。”
说完忍不住笑了一下,萧官通红的脸和瞪他的眼神格外的可爱,胳膊如鸳鸯交颈,萧官咽下酒,再抬眼看他,那人已经酒杯都来不及放就倾过来。
萧官那一句“我……害怕。”都没机会说完。
惠纕和揽芷趴在门外,惠纕本来小声的给揽芷转播着里面的对话,突然没声了,她费力地去听,不解其意。突然电光火石间,她红了脸,却再不能给揽芷转播。两人呆呆的,想继续听,又不想就这么站着。揽芷先说了一句,“哎呀羞死了……”
惠纕捂着脸跑向花园。
帐幔落下,萧官紧紧闭着眼,她还不能看这样的东方卓明。可闭着眼睛,感觉却更敏感,两人的热量像火炉一样把这小小的空间弄得特别暖。
萧官从缝隙中看到一点,之后慢慢张开眼,原来……人可以亲密到这样。又不想看,又想看。
原来是这样,紧张,有些害怕,有些疼痛,当然很害羞放不开,但还是——很幸福。
惠纕一直跑到花园的迎春树下,还不停喘息着,心跳还是那么快,正忍不住回想着刚才那撩人的声响,拿手背擦拭汗湿的额头,树上的小花苞仿佛暗暗散发魅人的香气,和自己的感觉一样,暗香。
突然她一惊差点叫出来,最是入神的时候吓的最厉害,那树后刚才分明有什么东西反光,仔细看那里竟坐着个人。
靠在树身极没形象地坐在地上,一只腿曲起,手拎一只酒壶,想来刚才就是那个反的光。惠纕看到那人心里暗自呸了自己好几声,什么暗香,那分明是酒气!
“你在这儿干什么!”惠纕没好气地道。
没错,这人正是风向,喝的眼都聚不了焦了,看人似乎隔着好多影子,他眯着眼,也无意搭理别人,回过头扬起脖子又灌下一口,酒水一直顺着削瘦的下巴流到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