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仪停了一下仔细打量着严祤，又道，“你也该知道，如果我帮你，那将意味着什么。”

严祤抱拳，“边境事态紧急，几十万北霖军现在就驻扎在那边，生死攸关，严祤也是无奈之措，莫伯父的恩德，严祤日后一定会报！”

莫仪淡笑不语，眼前的人若说帝王之才，是有的，他何尝不知道，赌严祤，他还有神算可言，赌牧靖康，牧野只怕必定要完。

莫仪伸手轻轻抬了一下他抱着的手，问道，“小飞没和你一块儿回来？”

说完又呵呵笑道，“也是，她跑了这么久想必累了。这要求嘛，我已经这个岁数，又是这个位置，早已看淡了许多，不会为难你。只是我如今帮你，将来总要有个名义可借——小飞愿跟着你在军营出生入死，她最是崇敬你，常说当今天下真男儿唯有你严祤。”

严祤垂下眼，“将军谬赞了。”

莫仪靠向椅背，一副长辈的口气，却又暗含敲打之意，“你我两家可谓世代交好，不如你与小飞就此把婚事办了，我也好就着这个名义出兵，将来我享不了几日的福了，小飞做你的王后，希望你看在她爹曾经为你出兵的份上好好待她。”

严祤猛地抬头，“伯父，我与凌飞从小情同兄妹，这事她恐怕也不知道吧？”

莫仪点点头，“她是没提过，但是做女儿心思，父亲岂会不知道，严祤啊，伯父也是一直很看好你啊。”

严祤张张嘴，看着面前的老将军，突然低头道，“莫伯父，即使我和凌飞不成婚，也会报答你此时的恩德，严祤愿立下军令状……”

莫仪突然猛地拍下桌子，“好大胆！难道我家小飞配不上你？”

“不是。”严祤道。

莫仪气的喘了好久，又慢慢停下，再开口已经无半点慈爱，只是冷冷地道，“你好好想清楚，我要的，只有这一样，若行，我便出兵，若不行，我也绝不勉强！”

说着起身拂袖而去。

莫仪本以为像严祤这般识大体的人，这本不算什么，就算他不喜欢凌飞，但以他的性格夫妻间举案齐眉，一辈子也不会亏待凌飞。可他竟然就这么拒绝！

严祤独自站在书房里，烛光忽明忽灭，打在他的身上。

严祤回到军营，下马就被围住，严廷最耐不住性子，粗声粗气地道，“哥哥，到底怎么样，那莫老将军不是已经说过答应，他这次提的条件到底是什么？你答应了吗？”

严祤不语，只是向主营走去。凌飞和严允他们也出来，看严祤一脸的疲色也闭上嘴。严祤进去坐到主位上，闭上眼不说话。

“哎呀，这急死我了！”严廷还不清静，“哥哥你快说嘛，这样吊着我可怎么安心。”

凌飞有些不安，“难道爹爹他没答应？他答应过我的呀……我再去求他！”

说着就要出去。

“凌飞。”严祤无力地叫，“不必了，不是他的问题。”

这是造反的名目，一旦背上就没有后路，莫仪的条件不能算尖刻，只是在为女儿某个好的前路，自己日后也有所保障。

只是他唯独不能答应这个，他已经许诺将来事成封凌飞为郡主，莫仪即使不是国丈地位也不会低，可是莫仪却坚决不肯，只认这一个条件。

严允若有所思道，“那莫将军到底提了什么要求？”

严祤看了凌飞一眼，不便说，严允便把凌飞先支出去，凌飞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但只有这样严祤才肯说的话，她也只好先出去回避。

“他要我娶凌飞。”

账内一下没了声响，严廷也不说话了，严允突然微笑点头，“原来如此，这果然是最保险的。”

“那凌飞，对哥哥确实有情义，”严廷道，“如今事态紧急，凌飞也不是旁人，哥哥何不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