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日日纠缠齐非钰,人人都说她脸皮挺厚的,但这不代表她没有自己的底线。
光明正大的追求,她觉得,这样的方式无可厚非。但若是要耍手段算计,要通过下药来得到男人,那是对爱的亵渎。
人生在世,但凡是人,心底都有自己的坚持。
屋里一片寂静。
初锦不敢置信的看着昆莫拉,嘴唇动了动,脑子却有点混乱。
她想说自己的法子何曾有错,手段阴私老套点儿怎么了?能得到,总比一辈子都只能远观要强。
人活一世,谁都想光明磊落,可清清白白做人的能有几个?耍耍手段,怎么了?大漠女子,不是该不拘小节吗?这般看重自己的骄傲,有什么用?
她有很多话能拿出来反驳,可是对着昆莫拉清澈的眼眸,竟觉得有些说不下去。
事情不该这样,不该呀!
这时,昆莫拉抬起眼皮看了看初锦,也不待她回答,便道:“公主能来这一趟,让我明白真相,我心里甚是感激。但公主的建议,我是绝不可能采纳的。”
她咬着唇,接着道:“我宁愿得不到,也不要他瞧不起我。”
初锦脸上一阵白一阵青,拧着眉说不出话来。
昆莫拉叹了一口气,转身坐在了紫檀椅上,端起茶杯来。
端茶,送客。
手指紧紧的拽住袖口,初锦看着她深邃的凤眸,里面闪现的光芒点点如碎金,透着几分摄人的光芒,似乎还带着几分瞧不起。
初锦身上的血一下子就凉了下来,胸中气闷,额头一阵阵发疼,却又发作不得,只能起身道:“我是一片好意,公主却听不进去,罢罢,但愿公主来日想起自己失去了什么,不会撕心裂肺的后悔……”
昆莫拉断然道:“放心,我绝不后悔。”
事已至此,初锦无话可说,只得揣着自己还没来得及拿出来的催情药,悻悻走了。
心里面一阵抽痛,自己连药都备好了,这个蠢公主,却根本就不按套路走。
其实,在来找昆莫拉之前,初锦也想过,自己与她非亲非故的,这么找过来,说的又是这样一番话,似乎不怎么妥当。
可她暂时真的想不出法子,不得不走了这一步棋。
儿女都死了,她心里没了指望,倒也是个能豁得出去的。
可世事并不照她设想的路子走,她即便有决心,也没法儿将齐非钰、玉兰直接拿下。
诚王妃治家的本事不容小觑,诚王府被围得铁通一般,她根本就插不进手。
至于齐非钰,身边一直都有暗卫跟着,常去的地方,便是西大营、皇宫、张府这些地方,根本就没办法下手。
陈玉兰因为怀着孕,一向只窝在王府待着,根本就不出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下手?
且她也想过了,若是一下子将这两人弄死,固然能消一时之气,但往深处了想,还是留着慢慢折磨,让他们死去活来,才更解恨一些。
思来想去,也就是觉得这乌孙公主,被情字迷了心窍,倒是个能利用的。
本以为自己出言挑拨,这乌孙蛮夷必定是会心动的,按照自己的想法走下去。
本以为,昆莫拉年纪小,又是最爱嫉恨的年纪,算计一下,根本就不成问题的。
不曾想,现实给了她一记沉重的耳光。
若昆莫拉愚蠢一些,或者没有什么底线,那该多好呀。但凡是女人,根本就不可能跟旁人分享自己的夫君。何况,齐非钰一直对陈氏如珠如宝,陈氏心里,岂能没有将齐非钰据为己有的贪念?
到时候,陈氏得知齐非钰和乌孙公主勾搭上了,哪里能不动气?便是齐非钰依旧对她痴心不改,两人之间的裂痕也不可能消融。若陈氏因为这个,气得流了产,那就更妙了。
之后一步一步,不过是慢刀慢折腾,让陈氏越发的生不如死罢了。
没成想,才走出第一步,接下来的路子,竟安排不下去。
罢罢,东方不亮西方亮,自己再想法子就是了。
初锦眸底,闪现出锐利怨毒的光芒,仿佛能消融一切一般。
她早已经下定了决心,要与齐非钰、陈玉兰死磕到底。他们安好,是她绝不会允许的。只有他们相看两厌反目成仇了,她才觉得解气。
不过,仅仅这样也是不成的。她的女儿,可是没了命呢,这两个人,无论如何,最终她都是要拉一个陪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