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飒愈挫愈勇,不到一日再次前来。
“帝君,天煞星君求见。”
长生大帝不耐烦了:“不见!让他滚!”
“帝君,天煞星君......”
长生大帝怒了:“不见!怎么又来了?”
“天煞星君在殿外搭了个地铺住下了。”
“哼!还耍起无赖了!”长生大帝气极反笑,“本尊亲自去见他!”
站在君天飒面前,曾经的旧情敌再次见面分外眼红,长生大帝态度可谓是分明的不友好:“你凭什么娶我的徒儿?”
“凭我爱她,只爱她。”君天飒挺直胸膛,双目如星,仿佛眼里最光明璀璨的星子就是司星落。
“凭我超越生死,跨越轮回,愿意舍弃王位,放下仙位,愿意出家,愿意流浪,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
“哼,光说不做空把式,先试试你身手!”长生大帝双目一眯,直接挥拳就上,两人就在长生大帝的宫门口打成一团......
不论长生大帝如何对待君天飒,司星落似乎没有得到消息一样,外面再大的动静都没法将她吸引出来。
或者说,与其出来左右为难,不如眼不见为净。
只是到了晚上上药时,司星落的态度明显让长生大帝感觉到,她知道了什么。
“师父......”
看着犹犹豫豫不肯上前的司星落,长生大帝眼神一眯:“过来为本尊上药。”
“是。”口头道是,但是实际上那僵硬的姿势,怎么看怎么勉强。
上完药,不等司星落收手,长生大帝一转身就抓住司星落的手,眼神直直地看着司星落的眼睛,像是要一直看到她心里。
司星落眼神躲闪。
“你这么怕我干什么?”
司星落弱弱道:“帝君......”
长生大帝语气强硬:“叫师父。”
“师父。”司星落终于忍不住了,“师父,我们是不可能的。”
长生大帝却是突然笑了,带着苦涩而又欣慰的笑了:“你都知道,是不是?”
“师父......”司星落终于说出自己一直回避的心事,“我们只是师徒啊,只能是师徒......”
在仙界是师徒,在人界也是师徒,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们可以是师徒,是父女,就是不能是情侣,是夫妻。
“你都知道。”长生大帝苦涩一笑,“我以为你不知道,原来你知道。”
是不是因为知道,所以要逃避,要离开他身边?
还是因为早有所爱,知道了之后更是要迫不及待离开?
司星落咬着嘴唇:“师父,对不起,我......”
长生大帝语气突然冷了下来:“出去吧,你和天煞星君的婚事,本尊允了。”
司星落跪下,终于忍不住的泪如雨下:“师父!”
大婚那日,长生大帝亲自为司星落梳妆挽发,点螺钿画柳眉。
看着镜中娇俏的新娘,长生大帝的心是酸涩的,这是他多少次午夜梦回偷偷思念时司命的模样,如今这幅模样的司命却是要走向别的男人。
“一梳举案齐眉,二梳白头到老,三梳子孙满堂。”长生大帝从袖中掏出一把精致的木梳,“这是为师送你的嫁妆。”
不,其实是定情信物。
这是鸳鸯梳,原本是鸳鸯交颈的一对,另一只却是自己留着。鸳鸯交颈是圆满的爱。可惜,他的那一只注定只能寂寞一生。
看着单只的鸳鸯梳,司星落突然想起师父曾经送给自己的及鬓礼,那是一只白狐狸的玉簪,是师父亲手雕琢的。
当时她不知道寓意,后来才知道,狐狸招桃花,而白狐狸却是正宫桃花,若是男子亲手雕琢白狐狸玉簪送给女子,代表想成为女子的正宫桃花——即夫君。
而她知道这个寓意时,收到的定情信物,正是天煞星君亲手雕琢的白狐狸玉簪。
她戴上了天煞星君送的白狐狸玉簪,把长生大帝送的白狐狸玉簪封存在衣箱最深处,如同封存那一份禁忌的感情。
“师父,徒儿去了。”司星落突然跪下,对着长生大帝以师徒大礼叩首三次。
这一次,长生大帝稳稳地坐在那里接受了,就如同,真的只是她的师,她的父。
看着远去的花轿,再看看痴痴地望着花轿的长生大帝,司禄星君怒其不争道:“帝君,你为什么不告诉司命,你出家前的俗家名字就叫慕寒天?为什么不告诉她,她就是你俗家里早逝的妻子?”
“七世情劫,我只占据她一世的情缘,注定只是她命里的过客。我为她入道,为她入魔,却终于敌不过缘分。”长生大帝苦涩笑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也许,当师徒当父女,更能长长久久。”
在人界,云笙子和慕寒天其实是同一个人,一个为情入道,一个为情入魔。入道的矜持束缚,为她愿意牺牲自己得不到;入魔的巧取豪夺,依然得不到。两人正是天庭的长生大帝的一体两面,他不放心她跟着一起下凡,想寻找答案和那个微妙的可能,最终得到的答案却是永远只是师父。
看着渐渐消失在视线的花轿,长生大帝在心里默念:
我的徒弟,我的爱,今生注定,只能当你的师,你的父。
这样,也好。
我会用漫漫一生,宠着你,如宠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