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贵妃不敢看皇帝的眼睛，柔柔跪下，姿态放得无比低微，语气喏喏：“臣妾侥幸能得两子，渴望为陛下分忧。”

“那为何不送长子？”皇帝看着跪在面前的女人的头顶，目光如炬，似乎要看到她潜在内心深处最阴暗的角落。

提及最心爱的长子云贵妃就急了：“天晟他现在身担要职，贸然离开影响政务，岂不是辜负了陛下的厚望？”

“你下去吧，朕考虑考虑。”皇帝深呼吸一口气，挥挥手，让云贵妃退下。

“喏。”云贵妃知道，急不得，只要摆出姿势，皇帝做出怎样的选择就已经不重要了。

而已，伺候皇帝几十年，她最了解他了，骨子里优柔寡断，多疑戒备，但耳根子又软，最容易听信谗言。现在不就是被个微服私访偶遇的民间女子迷得神魂颠倒，区区一个平民一入宫就得封玉婕妤，让她们这几位靠生子才得到贵妃、昭仪、婕妤主妃位的“老人”怎么想？

心里百转千回，面上云贵妃小意温柔，温顺极了的退下。

她早已失宠多年，若不是有两个儿子傍身，自己还谨慎多谋，早就被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的皇后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云贵妃已经不年轻了，容颜老去，风采不在。论宠爱比不过年轻的新欢，论身份比不过高位的皇后，她不愿意这样不上不下的憋屈着，唯有兵行险招，冒险一搏，放弃幼子，利用幼子的牺牲，把长子推向那最高位——东宫。

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心安理得的牺牲自己的亲人。

比如知情的长子，君天晟。

“母妃，您真的，跟陛下说要把弟弟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