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他走近书案,尤金便猛地冲过来,狠狠的瞪着他:“你是有几个胆子,敢将这枚印章拿出来当贺礼!你知不知道,它是怎么得来的!”
管家自然知道,战乱时期,一个珍宝豪园,还有谁能忍得住不伸手呢?
布索扫了一眼,挥挥手:“就这个,备好,到时候你亲自送去。”
“是”管家合上盖子,正要退下,却听见一声厉呵:“站住!”他转身,见尤金靠过来,不由躲了躲,他很清楚这位少爷要做什么,可是,这个东西是不能动的。
尤金仍是记得拿璀璨的光芒,极正的绿色,是世间极为少有的,若是就这样给了陆家,也太便宜了那俩人!他拿出随身的瓶子,缓缓揭开盖子。
“若是你因此被陆家抓过去,我是不会去救你的。”
尤金愤然转身:“您就那么怕他吗?不过是一个经商的世家而已,哪里有我们公爵的地位崇然!”
布索淡淡的扫他一眼:“看样子你已经蠢的没脑子了,你这次擅自下药,就已经让陆家主失了面子,若还敢故技重施,是想让他昭告世界,你所有的行为吗?”
尤金清楚,陆家有这个实力,他刚刚不过是逞一时之快罢了,那苍白的手不自觉的收了回来,嘴角动了动,却是只能望着墙角,静静的,什么也说不出口。
管家装作未听见两人的对话,面色丝毫不变,尤金手一拿开,他便缓步退了出去。
陆家别院,这几日里,所有的佣人做事儿都是轻脚慢手的,尤其是负责打扰三楼的佣人,极为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屋内的摆件儿,放回的时候还得特特的关注着那大床上静静躺着的人,生怕一个不小心将她吵醒了。
她轻轻放下手中的花瓶儿,淘洗了抹布开始擦另外一只根雕的骏马,抹了一遍,又从身侧扯出一条干毛巾来再次擦拭,她擦的极为专心,也就没有注意到床上的人手指动了动,就要醒来。
她放下这根雕,又拿起一只白玉摆件来擦拭,不经意的侧头一看,正好撞见那微微睁开的秋水剪瞳,不由一愣,手中的东西便直直的坠下去,眼见着要落地了,她脚一踢,那白玉摆件便升上来,一手捞住,惊魂未定的抱着,又看一眼床上那人,才终于确定她是真的醒了!
她急急的摆好,一把拎起工具,跑到楼梯口,恭敬的对着客厅里的人说道:“家主,季小姐醒了。”
那如坐山石般端坐了一上午的人瞬间站了起来,理理周身的行头,才急步上了楼,转过拐角,速度更快了,奔着那主卧直直的去了,带着从未示人的期盼,定定的看着前方,眼见着就要一脚踏入门内,却又顿住了。
季渺睡了多日,刚刚醒来时,隐隐的听到些声音,寻声望去,是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正在博古架前忙碌着,她有些无力的闭了闭眼,正要问一问,那人却麻溜的跑了。
她挣扎着坐起身来,看着这有些熟悉的四周,思量半晌,才发现,这不是陆家别院的主卧吗?
她怎么到了这里,浑身酸软的紧,挣扎了几下,终于坐起身来,她掀开被子,揉揉酥麻的肌肉,正要下床,却是一个趔趄,眼见着就要摔倒,却被人一把抱住,一阵淡淡的冷香袭来,她便知道是谁了。
她没有什么气力,自然推不开那不由自主加重的桎梏,她闭了闭眼:“先放开吧,我坐一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