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睛，死活都在盯着文档上面跟电影酬劳密切相关的几个数字，都不带眨的。

那眼神…又气又急又肉疼，好像是有人一只被抢了骨头的哈巴狗一样

沈清无语的上下划了一下，就去改数字。

“等一下啊！”冯曼忽然出声。

“怎么了？”沈清耐心的微笑询问。

冯曼这一会儿可是没有那一种死活想要他来演庄周的心情了，他怎么就忘了？这可是一只吸血鬼！

冯曼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白花花的头发丝在半空之中飘荡着：哦，我亲爱的沈，你确定这么改吗？

冯曼笑的贱兮兮的，伸手去捂住键盘不让沈清改。

沈清面无表情：放开！

冯曼宁死不屈，然后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乔！乔！难道你对自己的报酬就没有一点什么想法，要放任自己的经纪人毁掉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吗？

乔诺“……”

难道她看起来很像一个会放弃高报酬不要的傻子吗？

“我信任我的经纪人先生，如果到最后真的没有办法，那我就只好遗憾的说抱歉了，可能真的没有那种荣幸和冯曼先生合作！”

“那个……”

一道细若蚊蝇的声音想起来。

“我可以接受这种低报酬的……”

一个亚裔的小孩眨着眼睛充满希冀的说道，如果真的不可以的话他可以的，演戏是他的梦想，如果可以在冯曼导演拍的电影中演什么角色的话……

其他试镜的人此时此刻才好像是反应过一样，纷纷冲过来，表示自己也愿意更低的报酬。

娱乐圈就是这样的，一人功成万骨枯，人们只能看见金字塔顶尖发光发热的挤过来千军万马的人，而更多数的底层…蜗居在一起，像蚂蚁一样，不断地拉低自己的底线去试镜角色……为哪样一个出名的机会挣破头，所以有时候乔诺回想，自己真的是非常的有幸会碰到沈清这个人，才会免于颠沛流离，免于明争暗斗。

在冯曼这样的人看起来，这都是很平常的事情，身处娱乐圈，最上层的纸醉金迷和最下层的苟延残喘他见到的都多了去了。

眼看着最先提出来的亚裔小孩被挤到了最外层，一些其它的试影人疯狂的拥挤着，希望能够得到冯曼的一点垂青。

冯曼皱眉，看得多了，饮冰已久血也就凉了，他挥手让保安将这些人全部驱散，然后转身接着跟沈清商量影酬的事情。

最后也很成功的商量出来报酬，冯曼还是很舍不得，咬着嘴唇做出来一副娇羞的表情，却全然不顾他那布满了皱纹的脸上面做出来这种的表亲是何种的违和，像是一朵被风雨敲打了的菊花，全部都皱在了一起。

签完合同，沈清就拉着乔诺出来。

试镜的房间外面正站着一个小孩。

嘴唇抿的很紧，一看见有人出来了，就很不好意思的微笑起来，小孩的眼底有一丝很细很细的深蓝色，轮廓也明显要比普通的亚裔要深一点。

很明显，这是一个混血儿。

乔诺顿足。

“你很想饰演角色？”

小孩很明显没有想到乔诺会跟他说话，脸色立马就红了起来，看起来十分害羞的样子。

“对的，下一场还有试镜，是庄周的小弟子，我还想再试试。”

乔诺回头看了一眼后面排着的长长的队伍，她的记忆里面，眼前的小孩并没有出演《庄周》里面的任何角色。

倒是三年后，这个孩子饰演的另外由冯曼拍摄的一部片子杀出重围直接夺得了奥斯卡包括最佳男主在内的八项奖！

而当年饰演了庄周弟子的则是另外一个被强塞进去的没有演技的代名词的家伙。

“你有没有签约影视公司什么的？”

小孩连连摆手，“还没有，大概是我太弱了，并没有这个能力得到星探的垂青吧。”他对于这个问题表现得很是惶恐。

乔诺眨了眨眼睛，她不介意提前帮这个孩子出头，赢得世界人的瞩目。

“……尊皇？”乔诺手插在兜里面。

－－－－－－题外话－－－－－－

今日问题：

乔诺想要签约的小孩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