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有多少天没清扫过积雪,村子里到处还都覆盖着薄雪,杂乱的脚印到处都是。
凤卿舞推开见到的第一个屋子,门“吱呀”一声就开了,但是里面空空荡荡,找到厨房,里面的剩汤早已冻成冰疙瘩,若是夏天,没准儿都长绿毛了!
小跑出去,她又推开一间,只是这家凌乱了好多,不止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地面和墙壁上还有大量干掉的血迹。
“啊,放开我,救命!”
女人的声音又凄厉了很多,那是深深的恐惧。
凤卿舞朝四处张望,紧抿着唇,连忙朝北边跑,但声音太短促根本来不及确定具体的位置,只能推开一间又一间。
“师父,村子里根本没人啊!”
直到推开最后一扇门,都没有什么发现,可明明听见有声音的啊!
对了!
她突然想起,北方很多城市因为冬天太过寒冷会挖地窖储存蔬菜,要说藏人,应该是最好的地方了。
但这么多户人家,是哪里呢?
凤卿舞闭上眼睛,刚刚推开门后所见的景象一幕幕在脑海里闪现。
不是,这个也应该也不是……
对了,就倒数第四家,屋子里面残留的血液是最多的,而且血液的颜色也有很细微的深浅颜色差别,应该是不同时间凝固造成的!
阡尘只是跟着她并没提醒什么,她终究要长大,没有历练没有经历就不会提高,至于其他人的死活?抱歉,千年生活在雪山之上,或许他的心也被冻住了吧。
他本就是方外之人,看了俗世太多人情冷暖,一开始也因为想出手挽救却根本离不开那个地方怨恨过自己,但时间久了,生老病死见多了,他的那颗心也跟着淡漠了。
若非要一点点算清哪个是好人哪个是坏人,恐怕这世界上根本就不会存在好人这种生物,不管是谁,都会有私心,都会有**。
说他冷血也好,说他残忍也罢,只要小丫头没事就足够了,毕竟自己可不是救世主,如果全世界陷入困境的都要去解救,呵呵,早就累死了。
凤卿舞按照原路往回跑,冲进倒数第四间后连忙寻找地窖入口。
村民的地窖就是储存粮食的,又不是地道战,当然不会弄得太隐蔽,那杀人者看来已是屠了整个村子,但因为地处偏远根本没被其他灵师发现,前几天或许还会遮挡一下,到了后来难免也掉以轻心。
于是很快她就在一间储物室里看到了地面上带着把手差不多容一人进出的木头盖子。
“哈哈,你们村子里的人都已经被我杀了,再叫也没人来救你,你应该庆幸你姐姐的一条魂魄正好能为我所用,我也就大发善心满足她的愿望把你留在了最后,只是可惜啊,我还差一条魂,若是你合适,还能跟你姐姐团聚呢!”
地窖内,昏黄的灯泡下,本是码放白菜的长条小木桌上面的菜全都被扔到墙角,此时一个女人被紧紧绑缚在上面。
不知道已有多少人在这条凳子上被抽出灵魂,上面的泥垢夹杂着血污,已看不出本来颜色。
就连那女人也已不知被囚禁了多久,长发散乱满是油腻,一个比她还要邋遢的男人粗糙乌黑的手抚摸着她不断晃动的脸蛋,目光温柔似乎在看自己的情人。
“你杀了这么多人,迟早会有报应的!我就算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
女人其实也不过只有二十岁,上个月一家四口还坐在一起吃饭,姐姐跟姐夫已经定下婚期,正讨论结婚的事情,没想到婚礼还没举办,迎接整个村子的就是噩梦。
面前的男人突然闯进村子把他们所有的人分成好几批囚禁在几个地窖里,每天都会有两三个人死去。
男人似乎有些什么奇异的本事,运气好的,干干脆脆被他抹了脖子,运气不好的,被折磨起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弄得好几个人甚至硬生生精神崩溃变成了疯子!
他们看不到阳光,不知道白天黑夜,吃不到饭菜,顶多他心情好了扔给他们一个脸盆舀上些凉水,身子骨不好的老人很多没等他动手就病死了。
每天迎接他们的都是死亡的恐惧,也许下一被折磨的就是自己全都成了笼罩全村的阴霾。
相比之下,早点死的人反而比后面的人要舒服得多。
到了今天,这个女人已有些精神恍惚,但求生的意志仍然迫使这她呐喊求救,只是长时间没有吃饭,以及身体和精神上的疲惫,根本没什么力气发出太大的声音。
她不知道的是,这个邋遢灵师已然是个变态,最喜欢欣赏这些人临死前的挣扎,那样子简直太可笑了,从刚开始单纯为了折磨妻子灵魂的执着,到后来不断杀人反而激起那股血腥的**,早已沦落成杀人魔鬼。
他喜欢鲜血的味道,喜欢看着鲜血娟娟流出,喜欢看着活生生的人从声嘶力竭的痛叫再一点点失去生命,最后才是他最得意的——把死者飘荡出的三魂七魄分离开来,那种灵魂上的痛苦,远比**疼百倍,哈哈,那感觉更是舒爽!
邋遢灵师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嘿嘿笑着露出满口黄牙,右手在桌子上拿起把不知道从谁家顺手拿的菜刀,上面早已因多次杀人未经清理满是锈渍。
女人拼命扭动,可只会弄得被绑住的地方勒得更疼,眼睁睁看着那把杀过全村人有些卷刃的菜刀,很轻很轻地划破了肩膀处的皮肤,温热的血液在她的视线中,朝脖子上流淌。
而后脚腕又是一阵冰凉,然后刺痛感才在伤口才处传来,随着血液的流失,温暖也渐渐远离,好冷啊,随着血液的流去,再加上即将死亡的恐惧整个人都开始轻轻颤抖。
只是她知道,死亡根本不是终结,而是又一轮折磨的开始!
以前村子里的老人都会说什么“举头三尺有神明”,也都是被家长用鬼怪吓唬着长大,但谁都想不到,这世界上真的有鬼,但是即便变成了鬼,他们还要忍受这个男人的摧残,最终魂飞魄散。
她好怕,她不想死,她还没跟那个一起在饭店打工的腼腆男生表白呢!她的人生才刚刚美好起来,若是比作鲜花,现在正是盛开正颜的时候,未体会世事沧桑就这么早凋了吗?
好不甘心啊!
她看着地窖的顶子,眼前渐渐出现了重影,哪怕是死亡,都不能在明媚的阳光下吗?
“哐当”一声,她居然看到随着响动,那个通往地窖的小门被从外面打开了,几缕阳光射了进来,虽然很细微。
女人苦笑,是死亡前的幻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