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佳节，本是阖家欢乐，举国同庆的日子，而龙啸风对于群臣的觥筹交错，杯盏往来丝毫没有理会，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众妃子们看他落寞的样子也都心领神会，没人敢去打扰他，唯有曹毅和德妃将他的失落看在眼里。

宴席结束后，龙啸风独自一人拎了只酒壶悄然离去，曹毅知道，他是去祭拜一位故人。

皇园后陵中，一块冰冷的石碑立于最角落处，上面没有碑文，没有饰刻，甚至连铭旌也没有。

“凝儿，风哥哥来看你了。”说话间，龙啸风将带来的美酒倒于墓碑前的草地中，哽咽道：“这些年，你在下面过的好吗？”

指尖轻触墓碑，刺骨的冰冷直击心脉。

龙啸风将酒壶里所剩的酒一饮而尽，摸着墓碑喃喃道：“朕不知道放她走是对是错，但朕只知道她清澈的眼神像极了你，朕是真的舍不得。”

望着空冷的石碑，龙啸风默默的发着呆，而不远处，曹毅正躲在一棵树后沉静的观察龙啸风，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不便打扰。

“曹将军也是来祭拜故人的？”身后，德妃轻柔的声音幽幽传来。

曹毅早在德妃到来之前便已察觉到她细碎的脚步声，所以并不惊讶，只是慢慢回过头，突见她身着素色白纱，身上一尘不染，乌黑的长发上没有任何发饰，仅用一根银色丝带挽住，并由一根淡紫色步摇束起，当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曹毅心头砰的一跳，一张俊脸竟泛出红晕，好在当下正是夜里，德妃也没看出来。虽说他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但碍于君臣之礼，曹毅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德妃还是头一次。

见他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答话，德妃并不介意，只是自顾自的说道：“每年中秋，皇兄便会来此祭拜姐姐，我们都因不想引人耳目，所以才深夜来此，没想到，皇兄倒是先来一步了。”

“是，他。。。那个。”曹毅刚一开口就恨不得抽自己十个嘴巴，平日里军纪严明，善谈兵法，带兵打仗的将军哪去了？居然在一个女子面前犯了结巴，真是丢人。

就在这时，龙啸风忽然微微一动，德妃和曹毅二人急忙躲于树后，慌乱之间，德妃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竟险些栽倒在地，幸好曹毅及时伸手扶住她，将她拉到树后。

墓前的龙啸风使劲眨了眨眼睛，让还在眼角的泪水封干，之后抬首眺望。天边，一轮皎洁的明月嵌于夜幕之上。

“凝儿，风哥哥改日再来看你。”龙啸风说罢，朝着墓碑微微一笑，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