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询与苏穆分任左右丞相,二人素来不合,此时也是针锋相对,两人朝堂相呛,百官噤声。
“这……”苏穆一时踌躇,不知如何应答,他自是知道君主之言,一言九鼎,又当着众臣的面,岂有反悔之理,可这请求,却也万万应不得啊。
“好了。”
关键时刻,龙椅之上李治开口,打断二人的争执,
“朕乃一国之君,自是君无戏言,从今往后,荣国公府,无荣国公邀请,不得入内,擅入者,生死由命。”最后四个字,李治说的颇有些无奈。
“臣恭谢陛下体恤。”宫澧说完,微微低头,算是行礼了。
一场剑拔弩张的对话,一场惊心动魄的封赏,文武百官为官半生,也算长了见识,一时间竟无人发觉宫澧从头至尾以臣自称,竟未加微字,臣与微臣只差一字,语气却差了不知凡几。
众人见其不再说话,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人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开口便让人心惊肉跳。
却没人看到皇上眸中的苦涩。
他早就知道眼前之人不是省油的灯,当初那一纸书信,眼前之人要了他五千死士,那是帝王密刺,专为帝王所用,隐匿于暗,乃帝王暗中势力,平素隐于暗处护帝王安危,刺探朝臣情报,乃捕杀乱党之力,为历代君王直辖,只听玉玺调遣,皇族子弟都不曾知晓,不到万不得已亦不轻易动用。
他不知此人是如何得知死士之事,竟一开口便要五千之多。死士皆幼时选出,经秘密训练的忠于帝王之师,然因训练残酷,近年来大有凋落之趋,每批不过存活几人,加上执行任务皆为凶险之事,死伤颇多,死士人数已从最初的五千锐减至如今的三千。
然当日国家危急存亡,国无强将,将无精兵,五胡十八万大军压境,处境艰难,不得已之下,他也只得孤注一掷,甚至将还在训练中的死士种子遣出,勉强凑齐五千交予眼前之人。
更破例允许其班师回朝之日领兵归来,便是要他率死士回京,不想如今他领兵凯旋,领的却是边关将士,那五千死士竟无一而还。
总章二年,匈奴犯,澧率精兵,抗敌于边,三月平。凯旋归,交虎符,卸兵权,承袭公爵。
《唐史》——国公列传如是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