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的事。”姜沿修冷声截断她的话。
“哥哥,你怎么可以为了那样的女人……”姜姝只觉得难以启齿,她和姜沿修一起长大,对他的性子一清二楚,如今因为歧歌的介入,姜姝反而看不透自己的皇兄了。
姜沿修让歧歌住进昭鸾殿的事,的确引起了皇帝的震怒,不过因为姜沿修的强烈主张,皇帝也奈何不了整个决策的执行。
姜沿修给歧歌添了两个侍女,说是服侍她,其实说是看守她也不为过。
因为姜沿修对她的进一步防范,歧歌已经和外面断绝了很久的联系。
姜沿修对她很好,她要什么,他便给什么。
上元灯节他特意翘了政务,带着她微服出宫看花灯。
他暗中让人为她组织了一场盛大的,热闹的,只属于她一人的灯会,花灯千万盏,光芒闪烁。
周围人笑声朗朗,那是他们的喧闹喜悦,她只冷眼旁观。
全程都是他在自说自话,她一语不发。
因为他的囚禁,她已经很少开口言语了,他也不恼,什么都依着她。
这种疏离一直延续到开春,春暖花开,满城桃柳色。
姜沿修力排众议准备立歧歌为太子妃,这个决定轰动朝野,尚处在激烈的争论中。
宫里来了神秘贵客,说是来拜访南朝帝王。
歧歌从侍女口中听说,那人是个男子,隔三差五便要来一趟皇宫,每次来都会以银色面具遮住自己的容颜,虽然看不清模样,但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非凡气质便可以猜测出,那人并非寻常人家。
侍女还说,那人和舜华公主走的极近,二人又在一起俨然佳人绝壁,看样子宫里是要出一桩喜事了。
宫中琐碎尔尔,饭后谈资,歧歌听罢,便是一笑而过。
姜沿修新得了一张绝世古琴,巴巴地派人送来昭鸾殿,没有说是让歧歌弹。
歧歌略懂音律,却决不触碰他的琴。
姜沿修便自己过来弹,歧歌斜靠坐在窗下的矮榻上,自斟自饮他送来的果酒,管他在自己殿里做什么。
琴音如淙淙流水淌过山间灵石,高低起伏,如水缠绵,余韵在偌大的金殿缠绕。
“把你囚禁在这个牢笼里,你恨不恨我?”手指轻挑琴弦,姜沿修沉沉问道,当他觉得自己这样做都是理所当然之时,便不觉得内疚难安了。
扣着玉杯的手顿了顿,歧歌的眼神有些散漫,声音带着几分醉意。
“听说御花园里的花都开了?”歧歌漫然问起,直接忽略了他的问话。
姜沿修颇为无奈,“开了,要不要过去看看?”
歧歌搁下玉杯,吟然而笑,“好呀。”
她已经一个冬天没有出门了,红墙高瓦的昭鸾殿锁住了她整整一个囚月。
姜沿修很是欣喜,忙起身走到榻前,歧歌正不紧不慢地从榻上下来。
姜沿修二话不说便俯下身子,修长的手按住她白皙的脚踝。
“你要做什么?”歧歌被他突然的一举惊到,一时异常警惕。
姜沿修只笑了笑,转而取了她的绣花鞋,动作分外温柔细致地给她穿上。
歧歌很不适应,她不安地挣了挣脚,奈何双脚被他按住,只能任由他替她穿好两只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