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的话儿臣都愿意听，但是这件事除外，儿臣心中只有侧王妃歧歌一人，再容不下其他。”宁苏卿镇定地回答。

“朕只是让你在身边留给她一个位置，从未说过让你在心里也要留个位置给她。”

“恕，儿臣无能为力。”

“你可知道沈丞相于你而言有多重要？你现在实力尚且薄弱，沈丞相将会是你巩固地位的得力助手，你知不知道丢了沈丞相，是一个多大的损失？”

“这些儿臣都明白，沈相可以帮儿臣办到的，儿臣同样可以通过自己的实力来办到，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宁苏卿不卑不亢。

“你等得起，但是朕等不起！”

“儿臣一定会努力巩固自己……”

“朕的时日无多了啊。”皇帝语重心长地打断了他的话，“朕前前后后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你为何不能替朕想一想？”

“抱歉，父皇，儿臣做不到。”

一句道歉有何用？

“都说情之一字最磨人，当年朕是如此，如今你也是如此，朕的江山如若真的传了你，朕，深感担忧。”

“情字不当和江山挂钩，况且，儿臣自问不会为情所困。”

“那是因为你还没到那个要选择的时候，现在这个北朝还是朕在主宰，所以你才会说你不会为情所困。”皇帝别有深意道。

宁苏卿只作不解。

“朕对你的所作所为向来没什么要求，独独这次，父皇告诉你一句，把沈家留下来，绝对有好处，将来等你坐到了父皇这里——”皇帝低头指了指身下的龙座，释然道，“朕随便你怎么处置他们。”

届时，想必宁苏卿也能真正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再做出来的决策才是最有利的决策。

宁苏卿沉吟良久，“儿臣——”

*

两日后是皇帝和西藩公主罗云大婚的日子，举国欢庆。

罗云的一应册封仪式都按照皇后的规格来，排场也是极大，羡煞了不少人。

依着皇帝薄弱的身子骨，是吃不消这些繁琐的礼节的，但是处于皇室需要，不得已强撑着挨过从早到晚备受人瞩目的每一个隆重的礼节和仪式。

罗云着了一袭明黄凤袍，大婚全程面无表情，同皇帝对视时，眼底是藏不住的厌恶情绪。

皇帝不动声色，只是心中无奈一叹，罗云这一辈子，算是让他毁了。

底下有幸瞻仰皇帝大婚的臣子和臣妇表面上看似羡慕得紧，嘴上说着祝福二人恩爱白头两国长期友好云云，其实心里早已不知道嘲笑这桩滑稽的大婚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