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簿湿透,上面还沾染了泛着清香的茶叶,歧歌不发一言,皱着眉小心翼翼地把账簿上的茶叶清理了。
“侧王妃饶命,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见夏战战兢兢地摇头为自己辩白。
“没事,我把账本拿出去晒晒就好了。”歧歌只字不提手背发红的烫伤,也不想责备谁,只是捧着账簿快步走出门去。
日光暖融,歧歌把账簿放在屋外的石桌上摊开了晒,见夏依旧跟了过来不安地道歉,“是奴婢的错,奴婢做事不当惹恼了侧王妃,还请侧王妃责罚,只求侧王妃不要告诉王妃娘娘,她若是知道了一定饶不了奴婢的。”
歧歌瞥了一眼她脸上的惶惶之态,辨不出她是真情还是假意,歧歌淡淡安慰,“你放心,我不会说。”
“谢谢侧王妃,奴婢一定感激不尽……”见夏露出喜悦神色来感恩戴德,歧歌温声打住,“这账本一时半会还干不了,把算盘和纸笔拿出来,我在外头边算着,能少耽误些时间。”
“是。”见夏笑着飞快地跑进屋内取了算盘纸笔出来。
账簿上的墨水字已然被水洇开,一团团墨印模糊一片,辨清上面的字实属困难,歧歌拿出绢帕轻轻地擦拭着账页,试图擦掉那些碍眼的多余,却是枉然。
“王府里可还有其他备份的账簿?”见比举没有成效,歧歌无奈叹气收回了手。
“没有,这是唯一一本。”见夏有些幸灾乐祸。
“那就算了,你先下去吧,不用在我身边伺候了。”方才的事已经让歧歌对她心存芥蒂,所以歧歌决意打发她走。
“是。”见夏应声退下。
歧歌背着明媚的阳光埋头算起了账,账本上的字迹模糊难辨,每算一笔她都费力异常。
“这便是你想出的法子?”沈吟微慵懒地侧卧在贵妃榻上,秀美的双目半阖,挑眉看向折回来汇报的见夏。
见夏惶恐,“……是,但是……”
“若我那账本出了差池,我可唯你是问。”沈吟微的语气不轻,听着不像是玩笑。
闻言,见夏一骨碌跪伏在地,“是奴婢考虑不周,请王妃娘娘恕罪。”
“也怪我平日里太纵着你们了,你自个下去领罚,给我长点教训。”
“是,奴婢这就去。”见夏几乎是仓皇退下,途径歧歌身侧时,见夏狠狠地瞪了歧歌的背影一眼,歧歌顿时只觉背后凉嗖嗖的,待她回过头看时只见到见夏匆匆离去的背影。
上林苑。
一同邀来上林苑射猎的都是朝伊的皇室贵胄,除了宁苏卿着了一袭长袍,其余人都换上了轻衫薄甲,宁苏卿坚决不愿骑马射猎,只因上一回骑马时因马儿性子太烈,他不慎从马上摔了下来,后来便对骑马有了阴影,死活不愿再试。
树林阴翳,一干意气风发的年轻男子纵马于林中,唯独宁苏卿气定神闲地端坐在观景台上品尝果品,宫人把上林苑里储藏的果品纷纷呈上来,宁苏卿来者不拒,一直往嘴巴里塞东西,一点也不停。
春采怕他噎着,忍不住提醒他慢点吃,宁苏卿把腮帮子撑的鼓鼓的,手上还抓着几粒剥好皮的桂圆肉,他没功夫说话,只是强烈摇头,神色间皆是不愿。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