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玖一头雾水地看着画蛊急匆匆走到桌子上翻了下放在桌上的书籍，那表情已经不能算震惊了。除了难以置信以外，更多了一份肉眼可见的伤感。就连眼眶都开始泛红，看上去就像是……要哭了一样。

哭？师父？

祭玖还没反应过来，只看画蛊用衣袖擦了擦眼角呼唤她，声音微微颤抖：“阿玖！快过来，你看看这是什么！”

她应了声是，满头雾水地把脑袋凑过去，脸上的表情也入了画蛊的后尘：“……这……御，御兽决？这不是已经……”

已经在五年前的那场动乱中失踪了吗？

她不信邪地翻了几眼，越看越吃惊：“没错啊师父，这就是原来的那本。你看这里，还是姐姐小时候一边玩蛇一边翻书，不小心沾上的泥巴。”

猛然被脑海中的一个念头击中，祭玖的身体像是触电般颤抖起来：“师父，你说该不会是……姐姐她……”

“阿莲已经死了！”

一声厉喝吓得祭玖颤了颤肩膀，低下头不敢再说什么。眼角的余光瞥到画蛊厉喝过后不断起伏的胸口，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师父，说不定姐姐根本就没死。当初在蚀骨池里只找到了没有被完全腐蚀的衣服而已，找不到尸体的话说不定……”

“死了就是死了！”

祭玖的脸蓦地一偏，嘴角因这猛烈的气劲而沁出了血丝。她维持着这副模样没有搭话，而画蛊也没有开口，房间就这样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中。

半晌半晌，祭玖才感觉脸颊上传来了轻柔的触感。倾头，看到画蛊正垂眼擦着她嘴角的血迹，有后悔的神色卧在她的眉间。

“师父……”她低低地叫唤着，眼中有水雾聚集，却不是因为来自师父的这一击，“姐姐她，她一定还活着。这本《御兽决》一定是她找到的，她……她这是准备赎罪吗？明明没有人怪过她，从来没有……”

似乎是想要寻找支撑自己的证据，祭玖猛地抓住画蛊的手，眼带哀求：“师父，是不是这样的？只要姐姐肯回来，我们还是能和以前一样的对吧！明明做错事的是浮屠，为什么一切要让姐姐来承担，这不公平，不公平……”

“阿玖。”

画蛊闭上眼，沉痛的声音字字泣血。她的眉头紧锁，每个字的吐露都像是咬着自己的心脏：“阿莲已经死了。以后这种话别再说，至少不能让别人听到。”

“可是……”

“没有可是！”

画蛊的声音蓦然变得冷酷了起来。再度睁开眼时，喜怒无常的水月巫殿掌门此时仿佛戴上了一张假面具，面无表情地进行着最后的宣判，“上任圣女已死，尸骨无存。不知这位将《御兽诀》送回的好心人究竟是谁，若是查明，水月巫殿定当将她奉为上宾。”

祭玖不甘心还想要说什么，但是看画蛊这样分明已经是打定了主意，咬紧嘴唇只能将心里的念头努力压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