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叶央央重复了一遍，视线扫向先前被老者捏在手中的麻袋，耳朵敏锐地捕捉到里面金属摩擦的声音。

她似笑非笑，清丽绝俗的容颜在这抹笑容的映衬下看起来居然有种妖媚的意味：“你真的以为，他们只是要食物这么简单？”

“难道不是？”

没有深思叶央央这话的深意，纪阳满心满眼都是那老者躺在血泊里身首异处的场景。他甚至揪起叶央央的领子，恨不得掏出红衣少女的心脏来看看到底里面有没有这种叫怜悯的情绪，“他们只是想要食物！家里也许还有孩子和长辈等着他们带食物回家吃，可是你……不仅不庇护他们，还……”

“做圣母是要付出代价的。”

叶央央轻轻松松就把自己的衣领从纪阳的手中解救出来。剑尖指着方才难民出来的山峦，她对愣在原地的纪阳这么说：“他们已经不是你认知中的难民了。他们只是，惊雷门的走狗，为了生存而不择手段的……野兽而已。”

“每个世界都是如此。为了活下来，人可以变得不是人。”

她最后做了一句总结，眯起眼睛笑得眉眼弯弯，然而纪阳只看到了彻骨的寒意：“没有例外。”

仿佛是为了响应她的话一般，叶央央的话音刚落，那边山峦上就传来了一大片喊杀之声。纪阳蓦然回头，睁大的眼睛倒映出一片明晃晃的刀光。

“这，这是……”

“催命的难民。”叶央央轻轻笑了笑，站直身体面对着越来越近的数十个青壮男人，傲然挺拔的脊背犹如出鞘的利剑，“虽然衣衫褴褛，但是一点都没有难民应该有的面黄肌瘦……你觉得，他们是难民？不，不过是一群专门吸人血的水蛭而已。先派一些先锋出来打探消息，若是势单力薄就可以当场下手抢夺……倒是打的好算盘。”

纪阳怔怔地望着她冲向难民的背影，脸上找不出一丝血色。

这不是叶央央第一次以一己之力迎战数十人了。习惯性喊了声“小冰”，却没有听到预料中的嗷嗷声，她略微愣了下，旋即自嘲地苦笑一声。

怎么就忘了，被小冰偷吃琉璃雪莲的事情气着了，她一气之下就自己一个人跑了出来……

当她还在愣神的时候，已经有一个难民高呼着“留下钱财”，向她的头顶狠狠挥下了大砍刀。明亮的刀光映在红衣少女乌黑的眼眸中，似乎还能看到那个难民沁着鲜血的狰狞笑容。

然而这个笑容却在下一秒变成了惊慌失措。难民捂住了自己不断往外喷血的喉口，瞪圆了眼睛想要说些什么，然而最终一个字都没能吐出口，就这样倒在了地上。

叶央央眨了眨眼。

“敌人面前你发什么呆！想死吗！”

纪阳喘着粗气，一股鲜血顺着他手中的刀刃缓缓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