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曲的手在竹寒的悲伤轻轻的摩挲着,一点一点的游移着,他知道竹寒已经晕了过去,但他却并不知道自己方才做过什么说过什么,要说竹寒有疯病,其实他也是有的,只是这些年来,宫里的消息封锁的死,没人敢擅自说皇上的长短,这些秘密也就被以太后为首的人藏的死死的。
时至今日,南宫曲是怎么也没能知道自己身体的全部情况,更何况他着病也补常发,发作起来也并没有什么惊世骇俗之举,他自己也就难以察觉出来了。
搁在今儿发作了,也是始料未及的,偏偏还让竹寒给撞上了,这确实很糟糕。
南宫曲对竹寒的思念早就变了味,从最初奉献般的想念,到最后病态般的控制,这都是不正常的人,只是……南宫曲自己不知道罢了,正是因为他不知道,所以他以为对竹寒就是凶手的肯定是是绝对正确的,他完全不知道这事不正常的,这只是因为他打心眼子里的渴望和占有欲在促使他变得不择手段,只要能把竹寒留在身边……
很久很久以前,南宫曲就不正常了,很久很久以前,只是存在两个南宫曲罢了,事到如今南宫曲只有一个,但不再正常不再能够给竹寒自由的南宫曲,终究是出现了,世间唯一的一个南宫曲,唯一的一个弄不清心意,只想到占有的南宫曲出现了。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那只摩挲着竹寒的后背的手,早已经慢慢的攥成了拳,他脸上清浅微暖的笑,也早就扭曲了起来,他的心还是没变的,只不过是迷失了罢了。
“啊!”门口传来一声惊呼,那是被安排来这里侍候竹寒的婢女,这会子正好撞见了相拥了两人,她自然不是被皇帝这位不速之客吓到的,她是正对上了皇帝那狰狞可怖的表情,正好看见了皇上那令人胆寒的笑,这笑里藏的不是冰霜,藏的是侵入骨髓的阴风。
这一声惊呼倒是把南宫曲的神识拉回来了不少,这会子南宫曲的神情已经稍稍正常了起来,那个侍女见南宫曲的神情又变了,是以心里也就放了一口气,这会子心里还在暗暗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看错了……
不再想其他,将手中的盆端了过去,南宫曲眼疾手快,伸手便把那侍女手上的东西拿了过来,劈手夺过一点也不客气,那侍女也不慌乱,很镇定地就退了下去,半点多余的话和动作都没有,实际上呢,她的心里还是很慌的,非常的慌乱,脚步都有些飘,幸而走出了那件诡异的屋子,也没被阎王般可怖的声音叫住。
南宫曲轻轻的把竹寒从怀里推了出来,令她平躺在榻上,弯下腰细细的用温热的毛巾擦拭着竹寒的脸,脑中思绪万千,大多是想着这些年来,他一人在着深宫中运筹帷幄的寂寞着,她却在荒漠里众星捧月过着无比舒服的生活,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想,但他就是抑制不住地这样想着,这样思考着。
渐渐的,脸上的神情再起扭曲了起来,那种不平衡敢也渐渐扭曲了他的心,即使他不再去想那些东西,有些话却还是源源不断的灌输进了他的脑中……
——我要回荒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