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寒像毛球一般在花擎筠怀里滚来滚去,弄得花擎筠前胸那一块痒痒的,逗得平日里清清冷冷的他嘴角扯开了更大的弧度,伸手把那团毛球拢进怀中,胸臆冲的满满当当,暖意四起。却见不知是为了迎他而屈尊出了御书房、还是因为见不得怀中着丫头离开眼的南宫曲,正铁青着脸,冷冷看着他和……毛球。
花擎筠并不知晓南宫曲是否得悉了竹寒的真实身份,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知道了如期身份是假。
花擎筠一面抱着竹寒,一面认真却表现的很是随意地观察着南宫曲,思忖着要从这人脸上寻到些蛛丝马迹。南宫曲在朝臣面前都能滴水不漏,但在竹寒面前却怎么做到呢?
所谓……0情难自抑么?
花擎筠从南宫曲那因为嫉恨而几乎要变得赤红的眸子中看出了该看出的东西,但他心里也是一凉,这一凉也并非没有由头的,首当其冲便是害怕怀中的人受了委屈,但思及方才这孩子欢喜到几乎一蹦三尺的模样,实在不像是受了什么欺负的样子,至于这二嘛,便是后事了,也不知此次进宫能否全身而退,虽然带了不少的亲兵暗卫,但调派起来只怕……
心中一紧,手臂也就跟着加了些力度,怀中的月白毛球吃痛地惊呼了一声,花擎筠连忙松开手去,将怀中的小妹拉扯了出来,甫一捏住那双肩,心下一惊,关切道:“怎的瘦了这么多?这才多久不见!”
竹寒皱起眉,有些不明所以,御书房里暖和的紧,自然没穿夹袄,没披罩着外衣防寒,那会子听说兄长来了,火急火燎地就往外跑,连那个在坐上气的摔了个什么东西的皇帝都没有时间管,哪还有心思去穿外袄,兄长一向才敏捷,聪慧过人,这会子怎么连穿的单薄也当是她瘦了呢?
所谓关心则乱,花擎筠只顾着在意竹寒怎么瘦了,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些个显而易见的事情,竹寒只得撇撇嘴,继而抚掌大笑道:“王兄你莫不是被这南国的寒风给吹傻了?笙儿穿的少,你这般捏着自然像是瘦了。”
花擎筠大窘,是了!方才只关心些旁的去了,却连笙儿从那朱红的大门后面出来时,带出的一阵热风都没有太在意,看眼前人儿这般瘦弱单薄,心中一痛,皱了皱眉,将捏着竹寒双肩的手移开,窸窸窣窣开始解自己的大麾带子,想给笙儿披上。还未及解下,却感觉到眼前的人儿倏而一抖,仰头看去却是已经披了一件比她身形大上几倍的麾子。
还没细看,却听得男音清冷,淡而冷地说道:“曲的妻子,不劳王上费心。请吧!”
花擎筠呆呆捏着大麾带子,眼睁睁看着南宫曲将笙儿拢进怀中,虽实实看到了笙儿的抗拒挣扎和南宫曲的强硬揽入,但花擎筠的心还是一阵钝痛。
终究,这两人兜兜转转还是要重逢的么?而自己,心中那些难堪而不干净的心思,也必须断了么?
不由得痴了,呆呆地立在原地,寒风又过了几卷,尚有些暖意的手,因为迟迟不曾方才锦带而变得冰冷,看到那位行至朱红门槛旁的帝王,侧过头对怀中不停挣扎的小人说了句什么,继而转向他报以客套虚假的一笑说道:“你们还不快将这位远道而来的王上请进来。”
当那三个一直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下人忙不迭要去将花擎筠迎进御书房的大门时,他心里却只有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