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慧妃此时已经是长乐的婢女,但她依旧是有身份的人,以婢女的身份留在宫中,不过是因为要一个缘由罢了。所以大家都还是以从前的“妃位”称她。
南宫镜没说什么倒是坐在正位上的慧妃开了口,依旧是满面慈爱,轻轻笑着说:“你且去吧!母妃再同镜儿说说话儿!”
知含还有些怔愣,但很快反应过来微微俯身说了一句“知含告退”,便看向竹寒。
竹寒看她的行止那么合乎礼仪,思及自己今日入了宫中,全然忘记了兄长的告诫,四处乱转,一点也不小心谨慎,想到兄长说的宫中不合礼仪将要受到的惩罚,浑身一震。接着便呆呆地按照自己记忆中方才知含的礼仪,便依葫芦画瓢地行了个礼,囫囵地说了句“告退”便离开了。
竹寒说完后还觉得心里有些紧张,很快伸出手拉住知含的手,连忙要把她拉出去,知含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子就已经被扯过去了,最后留下了一脸狐疑的慧妃和无奈扶额的南宫镜。
南宫镜本来不语母妃知道自己的儿媳是个疯子的,可……聪慧如母妃想必方才竹寒的寥寥数语和笨呼呼的动作应该已经暴露了罢!南宫镜正想着怎么补救。
“镜儿,如期就是竹寒那孩子吧?”慧妃将若有所思望着竹寒的眸子移向了南宫镜,依旧用着平易慈爱的语调说着她一直凝结在心中的疑虑。
南宫镜有些错愕,方才想到一半的话,堵在喉头怎么也说不出来,从母妃近乎睿智的目光中,南宫镜突然觉得自己的托词是多么的愚蠢可笑,是啊!知子莫若母啊!
南宫镜像是任命地点了点头,却听到慧妃笑了起来,南宫镜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了过去,这才看见母妃虽然笑得很是含蓄但眼角却流光溢彩的般的耀眼。
但很快慧妃就收住了笑意,正色道:“镜儿,母妃有些话想说,你可愿听?”
南宫镜正要说“母妃请讲”,慧妃却再次开了口,此时的话中可以听出不少的沉重,“镜儿,这个答案你可想好再说,母妃觉着母妃这些话说出来,只怕你这孩子会同母妃置气的。”
南宫镜心中觉得不好,却也不敢表示出来,实际上南宫镜是可以猜到母妃要说什么的,而他也确实不敢让母妃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他一直在逃避的东西,如今总算要面对了么?
或者是因为慧妃太了解她孩儿的脾性,看到南宫镜一直沉默,她也不不急,只是暗暗瞟了一眼身后屏障,眸中闪过担忧,却还是不动声色地拿起杯盏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