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她如遭雷击,先前还一直安慰自己那只是皇上强加给镜哥哥的姻缘,并不是镜哥哥自己想要,一定不能气馁,一定不能轻易放弃,对!走,亲自去问问去。
昨儿她等在宫门口,守了好一会儿,才看见镜哥哥带着复杂无比的神情走了出来,她还没来得及去分辨那表情里有几分悲伤、几分欣喜、几分失落、几分鄙夷,就那么兴冲冲地迎了上,直截了当地问他:
“圣上赐婚,你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南宫镜似乎没有料到会在宫门口,自己的车驾旁看到这个对自己穷着不舍的女人。想到上次勒令她不准再进自己的王府后,她消停了一阵儿,这会儿到底是忍不住了。正想嘲笑几句来着,可弯弯的嘴角却在半途僵住了,像是被什么思绪突然阻断了神情。
呵!
他有些颓败地抬起头看向这个追了自己好多年的女子,这个女子总是一袭绿衫,却为了她自己的猜度的他的喜好,换来换去,最后她换了那些衣衫穿在身上,他不知道,但他到最后也只记住了她的一袭绿衫,这个女子很有春天的气息,生机勃勃好像怎么打击也不会倒下。
而此时,他却在这个春天里看到了萧索的秋,这一瞬,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看到了那个被竹寒的一切奉为尊上的自己,僵硬在嘴角的嘲笑终究是挤不出来了,收起微微弯起的嘴角,面无表情地道:“本王是自愿,秦小姐还有何见教?”
秦桑凝险些站不稳了,其实她大概是猜到了南宫镜的答案的,可是真真切切地听到和在脑中幻想模拟的情况是不一样的,显示总是刺人的,刺的还不止是身。秦桑凝有些艰难的笑了,那个笑容很难看,比哭还难看,可她此时一点也顾不了自己的形象,她现在满腹的委屈想要对眼前这个从不会看自己一眼的男人说,她此刻有满心的抱怨在心底,想要喷涌而出。
明明那喷薄的情绪独独没有祝福和释然,她却转而露出一个释然的笑,眉眼弯弯,樱唇弯弯,眼里波光潋滟的带着喜气,说道:“桑凝住夏王您同王妃百年好合!”
那声音里分明带着哽咽,那声音里分明带着不可觉察的绝望,那声音里分明藏着被堕下深渊的希冀……
可是南宫镜看不见,夏王看不见,即将新婚的心上人看不见,这些年来在南城里她随处可见的自不量力,随处可见的强自欢笑,随处可见的笑中含泪在这个人眼里都是笑话。
眼前的人骄傲的双眸里一直只有一个人,她等着那名动南城的人从记忆中淡去,从心中淡去,然后自己取代那个人。可是她失败了,即使她一直守在他身边,等着他偶尔一次的回眸,都比不上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