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曲的脸却突然垮了，嘴唇紧紧地抿成一字，眉头也深深地皱着，不发一言。长乐感觉大殿里异常的安静，甚至她都听不见南宫曲的呼吸声了，这让她疑惑而害怕，疑惑是对南宫曲，害怕确是为了自己的猜想……她脸上的神情突然像是崩坏了一样，连着倒退三步，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问道：“寒儿她……寒儿。”

“她死了。”

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南宫曲的声音是撕裂的，那声音有着不愿承认的绝望，有着难以言喻的悲伤，若是认真听，其实会觉得这声音和竹寒的很像。

“怎么会？那孩子……那孩子……凝儿，凝儿……寒儿，怎么会，”长乐痛苦的将脸埋进手心里，眼泪不停地从脸上掉落下来，从指缝里流泻出来，大殿里安静的脸眼泪掉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不知道眼泪溅落在地的声音持续了多久，长乐突然站起身，跑到南宫曲身边，有些狠狠道：“那孩子怎么死的？谁做的？你报仇没有？”

南宫曲被长乐突如其来的发问弄得有些懵，不知该怎么回答，即使这些问题的答案他却回答不出来，酝酿了很久，也被长乐急切地摇晃了很久，他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无奈地苦笑说道：“不能报仇，阿笙的父亲不能杀，不能杀的，我知道的，阿笙死前还对我说过，她说想要保护她的家乡，她这样的愿望我怎么能不满足，我怎么能……”后来南宫曲的声音越来小，几不可闻。

长乐被孩子低微的声音震得心肺剧痛，她的孩子，她的孩子，也因为她的罪孽承受着上天给予的惩罚。

“老天！你为何不放过这些可怜的孩子？你为何不来惩罚我？这些孩子们有什么错？啊！他们有什么错！为什么受到惩罚的却是他们。你对付我好不好，求求你，对付我好不好？”长乐的声音很大很大，好像是要让世上所有的人都听到，然后流传啊流传，传到老天爷的耳朵里去。可是最终，这个声音也只是在大殿里荡了几个来回就消失了，就这样……消失了。

南宫曲听见了，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安慰，怎么安慰失控的母妃。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自己都束手无策，只能自己宽慰自己，命令自己忘记。

“母妃，我们一起吧！一起把这个国家变得更好更好，这样……”我才能心安理得地去找竹寒，在那里他可以骄傲地扬起头颅告诉她自己的功绩。

这后话他自然没有说出来，这样的话，怎么能在自己的母亲面前说出来呢？岂不是平添烦恼么？

长乐平静下来后，眼底清明一片再也没有混沌和杂质，那里干净的可以映出别人的脸，她转过身子想要抱起她的小姐，她的浅浅，却无能为力。南宫曲见状连忙上前，将皇后抱了起来，示意母妃可以走了，便抱着皇后要走。

可是走出去好远却没有听见母妃的脚步声，狐疑地回头，却看见母妃流着泪，嘴唇开合着，想着说着什么，南宫曲只有努力去听，才勉强听到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