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寒虽然毁了容，但好在旧颜不改，小四还是一眼认了出来，可触及竹寒全貌，还是倒抽了一口凉气，连忙停下动作，向着竹寒跑了过去。

“小五啊，你可回来了，师父他老人家一天到晚念叨你，念叨的我们耳朵都起茧子了。还说你不讲良心，说忘就忘！”

竹寒被他夸张的动作逗得直笑，眉眼弯弯，很是明媚。小四突然顿住了，没再言语，竹寒看向他，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竹寒好奇，问道：“怎么了？你也有这么深沉的时候。”

小四咬了咬牙，上前捏住竹寒的双肩，像是鼓励，又像是期待，“小五，我只在小四那里听说了你这伤，尚未清楚看见过，现下看了只觉心惊！你告诉我，这是谁弄的？我去帮你报仇——竟然能下这么狠的手！”

从竹寒被花涟羽的茶杯碎片划破脸到如今，还没人对她说过这么激进的话，小二或许是不敢，可南宫曲呢？他是什么？他是护短！

在悬崖上，他不管她似乎，双臂紧紧抱着他心上的一滴血，丝毫不敢放松，幸而，崖上生长的树将她带了一下，否则她只能被摔死；幸而，降到崖底，还有人出手想救，不然她怎可能活着再见到他；幸而，雪村里的易家，还算良心未泯，否则她又怎么回来报仇。

南宫曲，你一天护着那花涟羽，我便一天不同你冰释前嫌。

什么等你？什么深情？那是忘记了你的江竹寒说得出的话，可不是我！

南宫曲，你知道么？崖间呼啸的风声如鬼魅裹身，我却想着你。

我好不容易忘了你，你何必逼我恨你。

小四看竹寒眸光流转，复杂异常，哽在心口的话，便说不出了。他松开了竹寒的肩，改从背后推她，一面推着，一面用轻快的语气说道：“好啦，好啦！小五你这么久没来了，可不能让你闲着，快来，能记账记账，能分理药材便分理药材，快快快！病人们就要来看我们南城第一医女了！”

竹寒回头看他，敛了心神，笑道：“小二，你可别把这些任务都推给我，我是第一医女的同时，也是第一大病号！”

“少来，你既然来了，便说明你即使逞强也会完成所有任务的不是？”小二沉吟片刻，又开了口：“你的这点个性，我还是很清楚的——和她很像。”

和她很像。

这四字，小二不仅放低了声音，还变了神情。竹寒了然，本想逗逗他，却被打断。

“唉，大清早的吵什么？”小一惺忪着睡眼，他那个方位，正好只能看见小四，看不见被遮住的竹寒，便数落道：“小四！又是你，每次你当班，我们就不得安生，也不知道你一个怎么能弄出那么大动静！”

此时竹寒从小四身后穿了出来，把小一惊得一颤，抚了抚胸口。竹寒被他的动作逗得捧腹，而后调侃道：“我这么大个人，小一你都不带看一下的么？不过，我也很好奇啊，小四到底是怎样才能一个人把你吵醒的。”

小一已经缓过了神，奔向小四，将小四后背一拍，笑道：“这人，每次他当班，出了小二，全要被他敲醒。”

竹寒看着两人，却见两人突然变了脸色，像是惊恐，还不及反应，便被两人当做了挡箭牌挡在了两个大男人身前。竹寒才定神，定睛一看，方见小二抱着手肘，靠柱而站，盯着她和小一、小四。

竹寒侧头，了然地用余光扫了扫后面的两个男人。

哦，原来是这样。

不过很明显，这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胜利了，小二看见竹寒在，立刻变了脸色，柔和地问道：“小二，怎么来了？莫不是都记起来？可药效没这么快啊。”

竹寒默不作声，只是看着小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