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祁的沉默,显然就是在默认了。
她的心忽然就凉了一大截,从中抬起了眼,硬是拿开他横在腰间的手,一边笑着说,“我就说,你怎么今天这么神秘,之前在桂花林里还让我千万不要乱跑,原来是你要使这种手段!”
“怎么着?”见他更加沉默,拿开手之后又缠了回来,她气的有些大,“你能对自己的未婚妻使出这种手段,下次是不是得轮到我了?”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容祁忽然冷沉地抬了抬脸,“你胡说些什么呢?”
诸葛钰笑了一下,“怎么着?被我猜中了,反正我已经要嫁给长孙无诟了,我可没有南宫书那么对你死心塌地,你对我压根就没什么,这一招不管用。”
她越说越气,越气越把难听的往外说,看着容祁脸色越发铁青,她心里居然反而更痛快了。
“你喝醉了。”
而在那种极度隐忍的情况之下,他却冰冷冷地说出这么一句话,诸葛钰默了一下,她之前是喝过不少的酒,但都是因为他让小戚一直看着她所以就……
诸葛钰换了口气,从中转回眸子,往后一瞧,月光璀璨。
却找不开心里阴霾。
压根就不知道他到底对自己欺瞒了有多少,就连肚子里所谓的孩子也是他故意跟着傻逼一样的她演下去的,看着她傻傻的说自己怀了他的孩子是不是已经好笑得在一边偷偷抹眼泪了?
不知怎么回事,今天见到他对南宫书那般无情,心里却是很不好受的,仿佛已经可以预见自己的下场,估计也快轮到她了吧?
她越深思着,头忽然有些疼起来,便蹲在了地上抱住头。
容祁见了,立即从怀里拿出一粒药丸强硬地塞到她的嘴里,刚开始的时候她是十分拒绝的,立即要去抠喉咙却发现已经到了肚子里面去,她抓着他的手,“你给我吃了什么鬼东西?”
话一出口,她才觉得自己头居然不太疼了。
过了半晌,怔怔地望着自己抓着他的手,居然狠狠地抓出了一道血印,在他白皙的手上更明显。
她刚才?
好像有点不受控制了似的。
诸葛钰立即从地上站起来,弯腰看着他手上的伤,声音有些无措,“对不起……刚才我有点……”
“没事。”容祁忽然出声,又顺着她的手一拉,再次坐到了他的怀里,低头望着她一脸娇羞,愉悦着声音挑眉,“你自己有没有身孕都不清楚?”
诸葛钰愣了愣,他的话题跳跃的有些快,令自己有些猝不及防了。
“我又怀过孕生过孩子我又怎么知道?”
以前她藏在被窝里看一些言情不都是这种症状吗?
再说,她说怀孕他就信啊?
容祁笑了笑,“我本来也想跟你说的,但是你……太想要个孩子了,我就只好不说了。”
诸葛钰呸了一口,“谁想要了?”
作势就要从中站起来,立即被他抱住,“我想要我想要。”
诸葛钰这才好受许多,但这话题感觉怎么越绕越远了,她赶紧转过头,“你还没说清楚那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呢?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我的头刚刚为何会疼?”
一口气,将所有的疑问都扔了出来,她憋了一下午的话说出来瞬间就觉得轻松不少。
容祁扫她一眼,缓缓说道:“你还记得之前你和二皇子大婚之夜吗?”
“……怎么了?”她的回答有些迟疑,好端端的又说这个做什么?有什么关系吗?
“你其实也猜到了一些不是吗?如果是诸葛璃一个人做这些事根本就不可能,没有里应外合的话,她敢在那个时候给你下药吗?就不怕到时候二皇子正好过来迎亲吗?”
诸葛钰听着,这一点她想的跟容祁已经不谋而合了。
接着又听他说道:“但是你没发现她偷偷给你下了个另外的药,这药酒像是慢性毒药,一时看不出来什么,等你潜伏得久了,便会直接丧命的,之前你种种假孕的症状就是因为你体内独特的血液和毒药一起所以才生出的错觉。要换一般人,顶多两三个月就死了,你因为自身血脉特异,所以才能熬到现在。”
下毒?
猜到了很多,唯独就没有猜到这一点,难怪之前就感觉自己怎么怪怪的呢?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她的身体里血脉特异呢?
或许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容祁给她一个白痴似的眼神,“你每次当着我的面喂血给我是觉得我真的昏睡了就什么都不知道?”
她一下子恍然,原来是自己暴露了。
只能说,这只狐狸实在是太心细太狡猾了。
“然后呢?你给我刚刚吃的又是什么东西?”
虽然猜得出那定然会是一些好药,但是……
自己的小命可不是儿戏。
容祁瞅她两眼,微微一笑,这一笑,又仿佛百花在一瞬间绽开,她渐渐发现,在别人面前不苟言笑的他,在自己面前时不时的就喜欢笑一笑,放电一下才罢休。
“我刚刚给你的药是从南宫书哪拿过来的。”
这就不禁诧异了,南宫书之前就和诸葛璃联手害自己,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这么害自己呢?既然费尽心思下药,怎么还会给出解药呢?
除非,是他……
望见她的眼神,容祁就已经明白过来,于是点点头,缓缓地说道:“嗯,我若不设计又怎么有机会让她放松去让小戚将解药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偷回来呢?”
诸葛钰忽然在心里恨恨得骂他一声,这人原来是偷偷去拿的药,就算是南宫书知道以后也只会以为是她偷拿的,当然也是找她算账的,想想就有些头疼,可毕竟也是救命的药,是她对自己下的毒。
就算是怎么样也没关系,反正兵来将挡,有容祁替她挡着。
夜色越发的深了,他们两个一直保持这个那个暧昧的姿势坐着,而诸葛钰已经从脸红心跳被他培养成了脸不红心不跳的了,也是佩服起自己来,她仰望着月色银霜,铺满到了身上,心中默然。
两人看了一会儿月,这才离开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