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只感觉一大股波浪从耳边传来,她的眉头微微皱起,这是哪?我,该起来了吗?那一双璀璨如星光的眼睛慢慢睁开,陌生的房间里收拾的十分整洁,屋内陈设很简单但看上去便知道非富即贵,一张圆形雕花床在自己身上,比之前皇宫里的还舒服,两面黑色的墙上贴着无比多的字画,字迹非凡画技高超,古牧色的书桌大案上十分整洁,一幅还未上色的画卷铺在上方,
顾南瑜慢慢起身,身上受伤的地方衣服都被撕烂,双袖两边和肩口,都已经用薄纱布缠起来了,很明显,伤口包扎的很好,起身便有一个架子,上面挂了一件女人的衣服,纯洁的白色让人看上去很舒服,旁边还放了一桶水,顾南瑜不禁轻笑,遇到这么细心的人,她也是三生有幸了。梳洗完毕,顾南瑜只觉得,仿若又重生了一次的感觉,临出门前,她有些心虚的扫了一眼桌上的美人画,额中间一粒红心痣娇艳若滴,一双妖媚勾人的眼睛栩栩如生,世界的女人还真是风格各异,要说画里的女人是妖媚万分,那她就是妖媚界的一朵白莲花。
一出门,便是长长的湖面,深绿色的湖面如同一个巨大的镜子,安静的流淌在那个巨大的窟窿里,一抹琴声如同海边澎湃波涛般袭来,还未等顾南瑜反应过来,湖中央突然出现了一大个口子,随后湖中如同有黑洞一般,水均往那口口子里流淌,一股强大的气息冲过来,琴声愈发强烈,几十道水花化作无数细针,一鼓作气的冲向自己,顾南瑜苍白的脸明显有被吓到,她突然想起,之前魔音师傅教她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情景,她白皙的手毫不犹豫的拿出随时带在身上的长箫,闭上眼睛便吹奏起来,二者合一,抑扬顿挫的箫声和琴声合并在一起,只听见银针入水的声音,恍然间,捣鼓起一大片波浪!
顿时,顾南瑜对这一幕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她跟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竟然有如此大的默契,之前师傅弹的时候,自己是怎么也使唤不了这些水针的,每次都是让它们刺痛的从自己身上穿过,那种痛苦能难受上好几个月,久而久之,便是再也不愿意练了,现如今,她竟然如此轻而易举的,便掌握了水针的转向。
远方长亭,四周环水处,坐着的那位少年,一拢白衣,席地而坐,面前的古琴在那双纤细的手按压下戛然而止,低垂的眼睑冰冷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长长的睫毛形成了诱人的弧度,无比好看的侧颜将注意力全部放在手上,轻轻拨动,一条水路慢慢向顾南瑜蔓延开来,不经意间抬起的头,让顾南瑜呼吸一紧,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就像是活在一个有毒的假象里,明明很想抗拒,脚步却慢慢向水路走去,每走一步,后面的石阶便开始消失,就像是一条不归路,爱上便会没有退路。
顾南瑜上了岸,回头一看,根本不相信自己现在是不湿身的状态,那一往如此的湖面深不见底,为什么..
“小姐的箫吹的极好。”祁夜辰并未抬头,低头思虑。
“跟公子比,还差得远,南瑜感谢公子救命之恩,日后必定还你一命”
“本君用不上你。”祁夜辰终于抬头,细致乌黑的长发,缕缕披在肩上,略显柔美,一股小家碧玉的风采让人看了极其舒服,洁白的皮肤如同刚剥壳的鸡蛋,大大的眼睛一副楚楚可怜却极为镇静,不过,美则美矣,,孩子还是孩子那身白色的织锦长裙尤为好看,倒是与自己搭配成一副好伴侣的样子。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是你说用不上,便用不上的。只是,之前,不知公子为何要抢我紫青玉箫”
此言一出,祁夜辰轻轻勾起唇角,还是被发现了吗?看来自己真不应该救她。“东西放在那里,何须要抢?”看着那抹较真的神色,他将冰冷散尽,“再不回去,白府可要受罪了”
“既然设计的如此刚好的时辰,南瑜迟上一两个时辰也不是不可。”顾南瑜也笑,她觉得,站在这里有一种无比可靠的安全感,哪怕已经睡上了三天,在看见他以后,也无比精神。“不如陪公子练上一曲。”紫青玉箫配上那娇小的手,煞是好看。
祁夜辰不再言语,单手抚琴,他有多久没有跟其他女子共过语,况且,还是一个心思如此细腻的女子,除了沈清洛。除了沈清洛,琴声越飘越远,湖面上渐渐开始起了波澜,箫声渐渐突兀起来,一阵阵波浪开始翻滚,祁夜辰那俊美的脸上一片诧异,他现在只觉得有无限力量推动着他,并没有之前练琴时的那般无助乏力,或许,这就是白玉古琴跟紫青玉箫的力量吗?不,不是,他之前跟沈清洛合奏过,都没有如此威力。 到底是看人,还是看物。
绿色的湖水翻起一大片更细更长的银针,飞起便是往远处一片荒废的屋檐齐齐撞去,明明是无比软弱的水力,那座荒屋便轰然倒塌,顾南瑜睁大了眼,她,她这是找对了人,还是找对了方法?
“怕是小姐还能拆了本君这府邸,你觉得本君还会给你踏出门?”手指按压在琴上不再跳动,话语中有一抹兴味,抬起头一个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