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陆府的深宅大院早已张灯结彩,一副喜气洋洋的局面展现出来,经历过了几天风雨,今日终于有太阳出来,但却并不影响风的来去自由,太阳懒懒的照射在每个角落,寒风却愈加增大,仿若随时想把人吹走。
但这陆府的宾客,早已满堂。热闹无比。
“小姐,府中已经热闹起来了。”故瑜从外面走进来,看着坐在镜前的少女,白嫩的脸上没有任何瑕疵,只是额头上还贴着一块小四方的纱布。
顾南瑜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白府的白夫人可到了?”
白府大将军白文永,当初与皇上一起打天下共谋事的谋事大将军,当初为了掩护皇上逃跑,用力将皇上推进地道,随后锁上地道门,独自一人面对几十万大军被俘虏两年,后来权帝亲自带兵上阵,便救回了在牢中奄奄一息的白文永,随后,什么都不用他管,便派了一半兵权在他手上,他不争,也不抢,每日除了与皇帝下棋骑马,丝毫不提他事,正所谓是皇帝最忠实的臣子。亦是权帝最信赖的人,而白文永不但对皇上衷心,对自己的妻子也是极为爱护,所谓升官发达死老婆,白文永非但没有这么做,还遣散了所有妾奴,一生只宠夫人一人,原本生下了两个文武双全的儿子,夫妇俩也一直想求个女儿,皇天不负有心人,在白夫人年四十之时终于生下了一个女儿,不料却是老来得子,影响到了胎儿,当生下来的时候变成了一个傻女。但即便是傻女,白夫人也是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但是老天爷估计真的是容不下这个女孩,五年前,有一帮刺客,偷走了孩子,威胁白文永交出兵权,这种时候,哪怕是面临一半的势力交出去的威胁,权帝都只是淡淡一句“先将爱女救回来。”
但是,这是谁的天下,白文永还不至于如此蠢,他怎么会,碍于儿女私情,去摧毁别人的天下呢?在与夫人都未商量过之时,他便在自家柴房里发现了被打的遍体鳞伤并断了气的女孩,自此以后,白夫人便大病了一场,直至今都还未痊愈,她当初推开柴门,抱着那冰冷的尸体,就是三天三夜不放手,她都五岁了!她都开始会叫娘亲了啊!!谁都劝不听,白文永就这样陪她坐了三天三夜,直到她晕过去。可怜天下父母心。
但当初的陆晚,听到皇祖母这么说时是完全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态的,因为她知道是谁叫去的,所有她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那当初何必生下来的明知道位高权重会被人盯上。
“嗯,到了,正在与陆家主母寒暄。”
“帮我更衣。时辰差不多了。”顾南瑜的心稍稍揪了一下,当初皇祖母还叫白夫人来宫中开导过。当时自己坐在旁边,看着白夫人那样,说真的是谁见都会不忍心,当初没机会安慰你,如今,就送你一个女儿吧白夫人。
她轻轻抿了抿脸,一双明显的酒窝便跑出来,透出一丝丝机灵。她慢慢穿上苏桧的衣服,原本二十多岁的身材,套在十一岁的人身上,看着便是大了一圈,并且无比难看,一股寒酸之气便显露出来的。
“小..小姐,这样不冷吗?”她们明明给顾南瑜做了几套衣服。虽然不是上等的丝绸,却都比现在好,这样穿,白夫人怎么会看得到她呢,况且,外面虽然没有下雪,单怎么着也是寒风刺骨啊!
顾南瑜在腰上轻轻打了一个结,手明显已经僵硬了,“别怕,过了今天,外面就不会再挨饿受冻了。”
此刻的梨香园,即便是冷风徐徐,那挂满红彩的树轻轻摇曳,仿佛也能带来一丝暖意,此地即便是一个花园,但却风亭玉榭,亭台楼阁,池馆溪石映在青松翠柏中,藤萝点缀,稠密的绿叶衬托着一大片花朵,在冬季这种时候,体现出无限生机,绿意盎然,景色中央一片空净的地方腾出来,一桌一席摆满百席,以高位并排而下,各位宾客自觉坐在自己位置之下,居于首位的便是现在的陆家主母,柳环。此刻的她,四十出头的年纪却风韵犹存,那已经过了的年轻脸并不光滑,但却极白,淡淡的薄粉遮住了那极少的皱纹,加上了深红的口唇颜色别有一种风情,她穿了一件深紫色夕颜花华服,那丰腴的身材一览无余,脖子上戴着一串深宝蓝色珊瑚珠,色泽饱满,一看便知是最好的上品之物,更加提显身份,那收来的礼品早已堆积成山,一个房间都放不完,一声又一声的道喜,让陆家的好名声愈传愈远。
“夫人不在院子里坐着,等一下着凉了将军可要责怪奴婢了。”一双手小心的扶着那带满皱纹的手,极为小心翼翼。
“无妨。咳咳..”声音有一丝淡淡的无奈,今天白文永也没来,她不过也就是,做个代表罢了,“反正院子里跟这里,都是一样的风,这里反而清静,一直坐着,我也厌了,还不如出来透透气,不然当真要憋死我。咳..咳咳咳”白夫人轻轻咳了咳,寒风吹过她的脸,有几条淡淡的皱纹,那一双眼睛温柔如秋波,良久,她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楼兰走到自家夫人面前,轻轻为她拉了拉外衣,打了个精致的结“夫人这是什么话,我们还是要小心一点好,这外头并不比家里,奴婢还是扶夫人回去吧”
白夫人刚转身,又回过头,眉头紧锁“楼兰,你有没有听见一个小女孩的哭声?”
楼兰也回头,看了一眼夫人的眼神,唉,夫人又想起三小姐了吗?“夫人,您听错了,我们回去吧”
“不..”白夫人推开楼兰的手,径直一个方向走去,“就在那里。”
“夫人...”明明知道拦不住..楼兰赶紧跟了上去,走到一个转角处,但是她却真的看见一个小姑娘在哭泣,脸上的泪水流过,感觉风一吹就裂。
“这个女孩是谁?”她一边说,一边走上前去,这小女孩长得煞是好看,让她几乎是停不住脚。
“小姐,小姐,求求您跟奴婢回去吧,你的手也擦伤了等等冻伤了会感染的,我们不哭了好不好?”苏桧在一旁劝的苦口婆心,但面前的小女孩就是无动于衷,左手的血不停的往下滴。果然是一个很长的裂痕。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