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不介意死人,若是鲜血和白骨是走上这条路唯一的选择,那么我毫不在乎,无所畏惧。”他说,明明是那般血腥而又杀气的句子,在他口中也能染上些许的雅致气息,“但你若不想如此,我也同意。所以,那我们还是来赌一局吧。”
“赌什么?”
离清羽朝着站在一旁默默无声的朝歌点了点头,对方便碰上一个棋盘,放在两人中间,上面是一副没有下完的残棋。
“那一天,这盘棋还没有下完,今日便全了那残棋吧!”离清羽的语气清淡,却让季倾玥不由得想起往事,那些赌书消得泼茶香的日子,那些一盘黑白定天下的时光……
她抬头,然后笑,声音温柔,“那一天?哪一天?我不记得了……”
“……”离清羽直直地看着季倾玥,似乎想透过那双如水的眸子看清她的真实想法,但却只看到水雾横生,美极美矣,却也确实是看不清,最终只好说道:“不记得就不记得了。我们今日,就赌这一盘棋。”
“怎么赌?”
“和以前一样,你黑我白,如果你赢,我就退军,不再包围融城,如果我赢……”离清羽说到这儿,却不再继续说下去。
“你赢如何?”
“如果我赢,”离清羽说着,从衣袖中取出一根簪子。那簪子是用紫玉制成的,花纹繁复而又精致,顶端上嵌入了一枚月光石,带着璀璨夺目的光彩,神秘而又魅惑,足以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如果我赢,我只求这支簪子,物归原主。”
……
“我的父王告诉我,他这一生只给我母妃一个女人梳过头,挽过发。他说这是一件庄重的事情。如果做了,就要对那个女子一辈子好,爱她,护她,拿自己的余生起誓,永不相负。”
“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你那一舞《倾城》,我在大殿之上并未评述,如今这番言语,可是足够?”
“讲真,我从未打算倾谁的城,我想要的,不过是——倾你一人的心。”
……
“……好,就这样吧。”说罢,季倾玥就率先拿起一枚黑子,放入棋盘之中。
离清羽却不着急,依旧看着季倾玥,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狡黠。“记得以前我们下棋的时候,你几乎没怎么输过,只要输了,要么就是悔棋,要么就是从头来过。你若今日输了,又会如何?”说完,慢悠悠的放入一枚白子。
“这一次,没有悔棋的机会,也没有重头来过的机会,但是,”季倾玥说,随即放入一枚黑子。“我不会输。”
离清羽却不管季倾玥的态度,依旧眼神温柔含笑,一边下棋一边说,并不理会季倾玥低着头沉默。
“我记得,当时你也不常将头发挽起,因为你嫌挽发太过麻烦,都只是随意的拿丝带系住,要么就是直接披着,就算是挽发也都是及其简单。别的女子都喜欢在这些胭脂水粉,珠钗首饰上下功夫,你却好像不怎么在乎。但是这样也已经足够,你的美丽,本就不需要那些庸脂俗粉的衬托。”
“你虽然不太喜欢吃甜,却独爱那千层糕,上面一定要撒上些蜜渍的红豆。你嫌它甜,却依旧忍不住想吃。不喜欢吃鱼,因为挑刺太麻烦。螃蟹不能吃太多,因为自己的身体偏寒,可是却还是忍不住嘴馋。”
“你总穿紫色的衣服,却不爱那种庄重浓烈的紫红色,而是喜欢那种淡雅的紫色,可就算是这样,在你穿起来,也能多出些媚态来。不过你穿红衣也很美,明艳夺目,最美的便是那日订婚时的翠披霓裳。我曾将幻想过,如果是我们真的成亲的时候,你会美到何等地步,绝对是倾城,倾国,倾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