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她的手,只是不想让她触摸到他额间冒出来的冷汗,更为了避免她发现异样,他只能选择坐另一辆车。
或许有生气的成分,可是更多的是害怕。
害怕她有一天会再悄无声息的离开他……
而这种心情对她来说,太过于沉重,他并不想让她知道,亦不想让她有太大的负担。
“开车!”
面对宁臣的问题,他敛去眸中的情绪,沉声开口。
车子在离她还有一米的距离时,缓缓离开,看着在后面有些落寞的身影,安席城攥紧自己的手,合上双眸。
“安席城!”
“停车!”
不过两秒的时间,夏晴天气急败坏的怒吼响起同时,安席城的声音也骤然响起。
安席城轻叹一声,眸底划过一丝挫败。
“安席城,你刚刚要是不停车,我就不理你了”
夏晴天终于坐上车子,气呼呼的瞪着身旁的男人。
生病了不起啊,居然想丢下她一个人先走!
宁臣透过后视镜扫了一眼他们的总裁夫人,夫人啊,你赶紧好好哄哄你家老公吧,不然首当其冲的是他,他可不想好不容易捂白的皮肤再次被晒成黑炭。
安席城却没打算开口,沉默地将视线转到车窗外,看着外面呼啸而过的街景,心中思绪万千。
一阵冷风从窗里吹进来,安席城轻咳了一声。他蹙了蹙眉,依旧不管不顾。
听见他的咳嗽声,夏晴天的心微微刺了一下,看向某人固执的冷凝的侧脸,心下微叹,这人……生气归生气,至于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吗?
“宁臣,把窗关上吧”
宁臣看了自家总裁一眼,见他没表示反对,急忙将按下开关。
不过看不到外面的风景,某人依旧没打算把头转过来。
夏晴天没辙了,看了正在开车的宁臣一眼,小小的挪了一下臀部,离他更近了一些,将他的手握住,察觉某人的挣扎,她却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紧紧的握住。
掌心里温软轻柔的触感,让安席城眸光动了动,几番伪装的挣扎无果后,他便妥协了,任她一直握着。
事实上,他从来没有一刻想放开过她的手,四年前,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蠢的也是最后悔的一件事。
“安席城,你知道吗?或许在安爷爷,安爸爸,安妈妈,球球,秦学长,顾学长甚至泽哥哥眼里,你那么厉害,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好好守护好一家人,守护好他们,但是,谁来守护你呢?”
安席城身体微微一颤。
夏晴天握紧着他的手,选择将自己内心埋藏许久的心事说出来,“四年前,你为了救安小叔生命垂危,可是我没有在你身边陪着你,四年后,我回来了,既然我是你的妻子,就不应该让你拖着生病的身体独自去面对那么多事,至少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减轻一点你的责任”
安席城转过头,一双黑眸静静的注视着她,她……果然是知道了,
夏晴天见他终于肯理睬她,一双眸子亮了亮,继续开口,“今天之所以跟着宁臣过来,我并不是逞一时之勇,而是我确实有把握能将安诺完整无缺的带出来。”
“iba高级律师这个身份,不是我之前不告诉你,而是如果不是因为安诺发生这样的事,我几乎是忘了有这么一回事。这件事就连泽哥哥和球球都不知道。”
见他脸上划过疑惑之色,她沉默了几秒,缓缓开口,“你应该知道温情姐之前也是一名律师吧,我刚到美国的那一年,其实不仅仅是伤心,也有不甘心,”
见安席城眸光动了动,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那时候就在想,安席城为了那么优秀的温情不要我了,如果我变得比她更优秀,你是不是就会来找我了,但是泽哥哥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不愿意。
所以我就偷偷地学,没日没夜的学,尤其我在知道怀了球球之后,我就更坚定了,等你来找我的时候,我会带着我们的孩子,来一个华丽大变身出现在你面前……”
安席城的心狠狠一颤,反手握紧她的手,沙哑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不要说了,当初是我的错”
夏晴天笑着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当初……其实是我不够信任你”
这是第一次,他们开诚布公的正视四年前的事情。
谁不曾年少轻狂,只能说,当初的他们还太年轻,自以为自己给的就是对方想要的。
“安席城,我们分开了四年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所以不要闹别扭好不好”
她看着他,缓缓说出自己最终的意图。
安席城也看着她,唇角微微勾起,轻声开口,“好”,随后在她一声惊呼下伸手紧紧的将她拥进怀里,埋首在她的颈窝,深深地汲取着属于她的气息。
从醒来之后,他就一直想这样抱着她。
她说,她想守护他,想华丽大变身的出现在他面前,他的兔子,做到了。
“……宁臣在呢”
夏晴天闷闷的吐出几个字,这人真是不顾场合的就秀恩爱,一点都不考虑人家宁臣一个单身狗的心情。
“不用管他!”
“额……夫人不用管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宁臣急忙表示对总裁大人的忠诚,毕竟他可是有前科的人,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惹这位老大不开心。
不过……刚才总裁夫人那番肺腑之言,都差点把他感动的热泪盈眶了,总裁大人应该不会在生气了吧。
——
“简约并没有出国,她一直都住在那栋别墅里”看着主厅里坐着的一众人,安诺垂下脑袋,一脸沮丧的开口。
“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怎么没和我们说呢?”
安诺的母亲一副金丝眼镜下一双眼睛闪烁着责问。一身深色的套裙,显然是刚从工作的地方赶回来,身旁坐着的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也是一脸凝重。
这算是第二次,夏晴天见到安诺的爸爸妈妈,安席城的二叔二婶。第一次还是在婚礼上,安席城领着去敬酒才算见得着面,或许是职业使然,印象中他们终是板着一张脸,不太爱笑。
听安席城说,安诺的爸爸妈妈是都是检察厅的高官,常常忙得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