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自受!你这个女人……活该!”思绪间,彤彤的声音从墙角传过来,带着气气的讽刺,冷冷道。
夏文曦一怔,侧头看了一眼蹲在那里,满脸执拗的小孩子,眼色变了变,“你怎么跟妈咪说话的?!”她吃了一惊,没想到彤彤会这样斥责自己。毕竟她是母亲。
“哼!”彤彤脸转过去,不想看她,赌着气哝哝:“连我都看得出来,正桀叔叔怕你跟别的男人好,一直管着你,你这个女人真是笨得到家了!真不知道爹地怎么看上你的!还好彤彤跟爹地一样聪明,不然像你彤彤就笨死了!”
“你……”夏文曦一气,脱口,蓦然心里一股怒气直冲而上,恨不在夺在二得上去甩这孩子一巴掌。她现在心烦得狠,还被自己女儿奚落。但冷静下来想想彤彤也的确说得没错。
这五年没有苏昊骐,她就如同没有灵魂的躯壳,对身边的一切事物完全顺其自然。连生的状态都是得过且过,可她只当乔正桀是在无条件照顾自己,并且一直对他心存感激,从来没想过这个男人对自己还有什么想法。
可是现在思虑这些根本就不是重点,必须要想个办法走出去,不去那个南区看一下,她根本无法平静。虽然她还是想不通为什么那个奇怪的女孩子会给她一个指南针,只凭着心里的直觉,总觉这扇门之外的某一处有着心心相吸的召唤在等着她。
半个月过去了,一直在屋子里的夏文曦茶不思饭不想,精神状态又急遽回到了先前。不知不觉又一次病倒了下去,卧床不起。
医护进进出出,为她输点滴检查身体。一直忙于集团事的向辉也抽了时间过来探望,看着原本明明恢复得很好的小师妹,又一次委顿在床心疼不已。
终于等到一个机会了——乔正桀下楼买午餐,一直假装熟睡的她才微微睁开眼睛,拉住向辉的手。
“师哥……正桀他不让我出去,你能不能想办法把门口那些人支开?”
“你是装病的吧?”坐在他床边的向辉叹息了一下,轻声说,看着夏文曦点头,他也不甚意外。
没办法,不知道乔正桀给按排在门口的那些人多少钱,竟然铁锢一般冥顽不灵,无论怎样协商,都不肯让她踏出半步,她只好用装病这个办法转移乔正桀对她几乎24小时看管的注意力。
“你想去哪?”向辉悄声地问。
“我想去南区疗养院。”仰躺在床的夏文曦可怜兮兮地说,乔正桀一切变本加厉的改变全部始于那次从南区回来,这几天躺在床上她思虑过很多,她觉得那里一定有问题。
“好,”向辉无条件的答应,对于这个师妹,做不成恋人但凡是能帮助她的,他都义不容辞,“不过要等晚上……”
“为什么要等晚上?”夏文曦一刻都不想再等了,心底那种迫不及待的召唤越来越止不出的呼啸,她巴不得身上长出两双翅膀穿墙飞过去,“现在不可以吗?”她问。
“文曦,不是不可以。”向辉耐心解释,他也早就看出门口那些人的蹊跷,“如果门外是乔正桀的人,我早就把他们打发了,但是……他们根本不是乔正桀的人。”
“什么意思?”夏文曦疑惑,难道还有人想阻止她做什么事吗?
然而向辉只是欲言又止。
“乔正桀的影视公司早就破产了,”默然他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叙述:“在他和滕雪莉离婚时就破产了。”
夏文曦吃了一惊,眼里有诧异的光,怔怔看着他。
“嘉娱影视是他和他前妻滕雪莉一起投资的,他离婚的绯闻在娱乐圈有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嘉娱股市急遽下滑,最后欠了一身债,我还借了他两百万,但是他最少也要十几个亿才能平息这件事,欠了那么多当红艺人的工资,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向辉严谨地说。
“那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呢?”虽然对乔正桀的事有些同情,但她还是即时问出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这五年她几乎不看电视和新闻,所以对外面的事根本不清楚,更何况是娱乐圈。但她又明白,乔正桀旗下那些都是身价不菲的红透艺人,即使一个艺人的薪水就不是小数,所以她也相信乔正桀是当真欠了一笔可能让她都想象不到的巨债。
“我怀疑有人帮他还清了债,”向辉的声音又低了下去,仿佛隔墙有耳下意识侧头看了看门口,然后回头压低声音,“所以……你也别怪乔正桀,他其实也在帮别人做事。”
语毕,夏文曦脸色就苍白了下去:帮别人做事?
她心里为什么这么不舒服呢?乔正桀在她的印象里一直是个铁骨铮铮的大男人,她想象不到这样在她心里一直有着雄性魄力的成熟男人,会落到要寄人篱下的地步。心里禁不住就是一震酸涩和心疼。
是谁呢?正桀在帮谁做事呢?
“那师哥你的意思是……门外的那些不是正桀的人,而是帮他还清债务那个人的人?”思绪了半晌,她的神智又拉回了关键。
“嗯……”向辉点了点头,默然,顿了一会儿又说:“你先休息,等今晚师哥帮你想办法支开他们。”
夏文曦怔了怔,也只好如此地点了点头,眼里又不自禁流露出强烈期待的光,微微闪烁:南区……苏昊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