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孤独了。”她叹着气,“就像住在坟墓里,时间长了,忍不住就想见个活人。”
“何音南。”我猛地站了起来,“以前你骂我有病,现在是你有病吧。怎么的?你现在不是过了富贵闲太太的日子吗?你好好离受啊,孤独什么呢?我看你是后悔了吧,又想贪周炎堂的权势,又想要罗纵的爱情,你的脸呢?你都不要脸了还孤独个屁啊?”
何音南竟然笑眯眯的:“骂,继续,好久没有见到爸,好久没有人敢骂我了。”
“你……”我被她气得要命,“何音南,我真的觉得够了。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当然,你也不用承认有我这么个姐姐。”
中年女人端着两杯水回来,见我在吼,她站在旁边不敢动弹。
“水放下,你先进屋吧。”何音南轻声道。
“是。”中年女人躬着身将水放到了茶几,退了一步又问:“周先生说晚过来吃饭。”
“知道了。”她将腿架到茶几,“那你就再去买点菜吧,他喜欢吃清蒸的黄瓜鱼,你去买一条回来。”
“好。”中年女人领了命转身就往回走,很快的,她骑了个电瓶车出了门。
“你也用不着暴跳如雷,坐下来吧,陪我说几句话。”她不徐不疾的。
我站着不动。
“昨天晚我做了个梦,梦见我自己死了,你们给我披麻戴孝的,哭得特别伤心。醒来后,我就很想见你,所以,我给你打了电话。”她抬起手盯着自己的指甲看,“何音西,我知道,我这个人特别没劲。以前觉得自己还挺有个性的。爸说我什么不行,我就偏要行。爸说你嫁得好,我偏就认为你的婚姻里凑合着过的,根本没有幸福可言,更不可能会有好的结果。哪知道有一天,我发现,我做什么都做不好,我追求的真爱根本不堪一击。而你的婚姻,确实也没有好的结果。”
我听她说起这些,心里也有些伤感起来。那一肚子的火气慢慢的又消退散去,我抓紧了手里的包,从回了椅子。
“妈死了后,我每一天都觉得很难过。何音西,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过世界坍塌的时候,但我的世界从妈死后就彻底的坍塌了。从小到大,我都父母不疼,姐姐不爱,长大后,我憋了一口气,追了罗纵几年总算把他拿下。哪怕他奶还没有断干净,我也急不可耐的想着要好好调教他。可是最后,你不过朝他微微笑一下,他的心就沦陷到你那儿去了……”
“你在说什么啊……”
“你不要急着辨白,我不是追责,我只是陈述事实。我当然很清楚你和他甚至还不如普通朋友接解多,但他爱你这是一个事实。”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我不想表达什么?就是想找你聊聊天,说说这些憋在心里的话。”何音南很无奈的表情,“你不用插嘴,好好听我说就行了。”
“罗纵爱你,你知道他是搞音乐的,他和所有的音乐才子有一个共同点,感性,敏感,多情。一个点就能触他的神经,我不是他的点,你才是。何音西,你知道吗?我发现他爱你那一刻,我真的想死。我觉得我已经够可怜了,从小到大什么都没有,而你什么都有。为什么连罗纵也要离我而去,所以,我就想,到底有什么是可以属于我的?我到底能抓住一点什么?”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所以,我就得了失心疯,向周炎堂伸出了橄榄枝。我以为我会得到一顿羞辱,但我得到了肚子里的孩子,你说滑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