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在喊滚啊,你给我滚,老娘再也不想看见你这个窝囊废了。
我赶紧敲门。
“喂。”我身后传来喊声。
我转头,何音南的邻居,一个中年妇女看着我:“你是这家人的亲戚吧,赶紧领你家人医院瞧瞧,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这一天天的没个安生。报了多少次警了,她还是一点儿都不收敛,真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吓人的女孩子。也就那男孩才受得了她,换个男人试试,打不死她。”那中年妇女骂完,砰一声又将大门给甩了。
我继续敲着门,加大了力气。
“敲个屁啊?”大门拉开,何音南伸头出来恶狠狠的骂道。
我的手抬在半空中,被她狰狞的样子吓到了。只见她穿着件吊带裙子,脸还刷了一层白色的面膜,真真一个女鬼。
何音南见是我,将后面的咒骂咽回去了,她转了身往里面走。
我拎着包跟在了她身后。
客厅里,罗纵抱着他的吉他站在那里,他像霜打的茄子,全然没有了下午在学校遇到时的神采飞扬。
“滚啊,还杵在这里做什么?不是找到工作了吗?那你就去争气啊。”何音南指着罗纵又骂,骂完顺手操起了茶几的一个玻璃杯狠狠地掷到了地。
“我的钱是天掉下来的吗?你凭什么借给你朋友?他去追他的梦,关你屁事儿啊?你一天天的,除了你的吉他,乐谱和破歌词,你还会做点什么?陪我散个步,都要我求你。我现在也算是想明白了,我哪里是找男朋友啊,我分明是养了个儿子。罗纵,我告诉你,你别仗着我爱你,你就肆意地挥霍我对你的容忍,一切都会到头的。我,何音南,现在受够了。你和你的音乐去过,和你的乐谱去过,去吧去吧。”
“好。”罗纵抬起了头,他抿了唇,盯着何音,就那么盯着。良久之后,他说:“我们分手。”
说完,他往房间走去。
何音南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你杵着干什么?难道还要我扶着你坐下来吗?”
真是城池失火,殃及池鱼。
我走到侧面的沙发坐了下来,这个样子,我能和她谈什么?只怕我话还没说完,她就会火冒十丈,拿把刀把我砍出去。
“什么事儿,说啊?”她将手里的手机重重地扔到了茶几。
“你脾气就不能改改吗?”我皱眉看她,“这么凶做什么?”
“怎么的?”何音南打量着我,一脸的狐疑,“你来做什么?来心疼罗纵的?”
“你有病吧。”我觉得我来找她真是一个天大的错误,无非就是念及那点骨肉之情。
“对,我是有病。”她冷笑连连。
我要回击她时,罗纵背着吉他,拎着行李箱已经出来了。他直直的往大门走去,步伐坚定,身形挺直。
“你走了就别再回来了。”何音南叫嚣道。
罗纵旋开了大门,然后轻轻关,他消失在了大门口。
何音南的眼泪流出来,顺着那白色的面膜一直往下流。
我本来想说点什么,但觉得说什么都会惹得何音南对我破口大骂。我不想又惹得一身腥,便闭着嘴,站在那里保持着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