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捧着果汁,想着应该说声谢谢他吧,但又觉得这两个字实在太微不足道。
“你考虑得太多,这样是为难自己。”他温和道。
我苦笑了一下,侧头看着窗外。是吧,还是性格使然,我总觉得小心驶得万年船,可我这么小心了,船还是翻了。
“周兄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尤其你现在怀着孩子。”他又说,“云莱帮你赢这场官司估计不难,难的是你离婚后,周兄拒不执行,到时候,你就会很被动。”
我心中所恐惧的事情被他三言两语点了出来,眼泪立刻不争气有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怕他多想,我慌张抬手拭了拭眼角。
“是啊,我也想到了。”我努力的笑着,那眼泪却越擦越多,“但生而为人,总是要面对选择。既然我想要尊严和自由,那就必须承受一些痛苦……”我说不下去了,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只好向他道歉:“对不起。”
他拿过旁边的纸巾递了过来。
我低着头,无声的流着泪。从我离开家那一天,我忍到现在,在恐惧和忍耐中度日,忍到这一刻,我的泪决堤了。
哭了至少五分钟,我才止住了泪。心想,我这脸也算是丢光了,以后再不能见他了。
“服务员。”他喊了一声。
有服务员小跑着过来:“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麻烦你拿块热毛巾过来,再倒杯开水,谢谢。”他道。
服务员应了声好,赶紧又跑着去了。
我是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了,还说什么,说什么都多余。不一会儿,服务员就端着个托盘回来了。
我擦了脸,又喝了热开水,觉得是时候走人了。
“那个……”
“我……”
我们同时开口。
“你先说吧。”他笑了一下。
“我先回去了,亦琳马上就过来接我了。”我低声说。
“怎么?觉得在我这丢脸了?”他问得直接。
我被他问得又脸红起来,哎呀,这个人也真是的,知道就行,非要说出来干嘛呀?
“也,也不是,就是,有,有点事儿。”我结结巴巴的。
“有,有,有点什么事儿?”他故意学着我说话。
“你干嘛学我?”我气得瞪了他一眼,瞪完后才反应过来,对面坐着的人是伍云峰,不是夏亦琳,天呐,请降一道雷霹死我算了。
“随意一点,论亲疏,你是我小师妹,周兄只是我的合作伙伴。我向来以母校为荣,你既然是我小师妹,学的同一专业,还同是市人。这放到古时,我们可是同乡人了。要是同立朝野,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啊。”他带着几分笑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