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来就行了不用麻烦你的”李心抢先开口。
秋实看到房门关上之后掉头对李心说:“我那是为了先支开他们,阿福你老实告诉我,当真是什么都记不得了?”秋实一双水灵灵的杏眼认真地看着她。
不知为何,看着这认真的秋实,她心中焦躁渐消,点头,“阿实,你是不是女孩?”细看秋实那双灵动的大眼,李心这回心里已经七八分肯定了。
只见秋实愣了下,便点点头:“咱们都是女子。”李心一听立马就轻松了,幸好啊。转念又想确认确认,于是假装翻身偷偷伸手进被窝往下腹一探。嗯,没有男性象征,果然是女儿身。
这一件事放下心来,李心顿时心情晴朗,赶紧把她想到的疑问统统简单快速地问一遍。秋实支开邢少连和沈念秋本也是作此打算,于是两人嘀嘀咕咕了一会李心就掌握了个大概——
原来这个主儿大名叫杨瑞福,今年十九,家有太爷爹娘一弟一妹,家在广府同庆镇,与秋实乃指腹姐妹。此次二人同出远门是为上京赶考。因今年府试过关者不足五十人,故广府大人和邻府相商决定,广府需上京考试者最迟于十月初九务必到邻府义州集合。初十一早跟随义州府的考生一齐由义州府组织的车队护送上京。
而她和秋实二人一文一武皆通府试。两人自幼身子骨好,上山下河爬树摸鱼结实得很。秋实又是打小跟她娘习武,而两府相距也不过三五日车程,故此番过义州府,两家长辈思虑几日,觉着趁此机会让她们历练历练也好,便允了二人单独出行的要求,并未护送,只叮嘱到达义州府写封家书回来便可。
杨瑞福啊,她是个女孩吧,为什么名字会给她一种喜庆男娃娃的既视感?不过,每个名字都有所寄托,有其意义。杨瑞福,你又是去哪了呢?
“那我是怎么晕过去的?”李心有一个大胆的猜想迫切地需要蛛丝马迹来让她自己信服。
“你别急,听我给你说,义州府毕竟要走好几日,虽然我有武艺在身,但毕竟女子上路终归会引人注目,故做男子打扮,以防不测。此事不到义州府不可轻易泄露,昨日李郎中给你诊治时我已打点过了,待会你就放心给他把脉吧。”秋实略微停顿,才接着开口:“咱们是初四辰时从家里出发的,跟着出镇到北阳县的百姓一起坐的马车,当天夜里就宿在北阳县的客栈,第二日又跟着要到大儒县的北阳百姓一起乘车赶路,就这样白天赶路夜晚就在当地落脚,如此两日也相安无事。怎知昨日午时咱们跟着一队货商刚进青峰崖就遇到了一伙匪徒,我带着你趁乱跟着几个大爷跑出他们的包围往回逃,刚出山崖口就听闻前方拐角有成片疾驰的马蹄车轱辘声。身后匪徒穷追不舍,我正想喊你扔下包袱咱们往山上跑——”说到此处秋实神色微变,“哪知你猛地发力迎着此时拐出来的马匹冲去,车夫惊叫紧拉缰绳,马儿受惊嘶鸣,一甩前蹄你就滚下了边上的坡坳里。我使尽全力扑过去拉你已来不及,收不住力顺势就要滑进车轮下了,就在这时沈公子从背后一下拉起了我,待落地已是车马皆停,你也被救了起来,只是晕了过去。公子们问及事由,我将匪徒一事说与他们听后,就同你一道被安置在了这里。”
“真的只是晕过去而已?”李心忍不住插话。
“嗯,阿于救得你及时,虽然还是磕碰破了一大块额角,但没有摔进底下。幸好他救到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杨叔杨婶交代”话说着秋实的眼眶又红了。
“没事啦没事啦,我这不是好好地在这呢”李心心里也泛着波澜,杨瑞福,你一定还在的。
既然摔得不致命,那杨瑞福就不可能是死去。如此她和原主魂魄互换,是不是就很有可能了!
如此在那个世界,是不是还有一个活生生的人填补她的位置,代替她担当着她的责任,走完她的人生?
杨瑞福,你之所以会迎着疾驰的马车撞去是为了自救吧。成片紧密的车马声告诉你,来者人数众多,非富即军,你在赌,马车的主人会因误伤不得不救你。就算遇到想推脱责任见死不救的,你也相信阿实能拖住他理论上一番,如此追赶你们的匪徒看到这么多车马随从,不明情形下也会忌惮,然后快速撤离以求自保。如此你们便可不用再被匪徒穷追不舍。
李心抚上胸口:杨瑞福,你现在一定成为那个世界的李心了对不对,李心和她的烂摊子,就拜托你了。而我,也会尽我所能,护好你的家人,用你的身份,我的方式,好好走完这一遭。
嗯,来了,便来了罢。
这往后,她便是杨瑞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