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上这鬼面面具,便是临近无妄之渊。
他的脚下是万丈的悬崖,身后是深不见底的黑渊。
一步错,步步错,直到万劫不复。
临渊活着,而乐毅已经死了。
樊雨然趴在轿窗问他,“你是不是发烧了?你身上很烫……”
“用不着你管。”
他似是嗤了一声,伸手扯住帘子,不准她再看,面具之下的薄唇还是微微扬了一下。
冒雪走了大半日,她再没探过头,一个心性如鹿、苦中作乐的小丫头会这么老实?
“喂!”乐毅低唤了她一声,没有回应。掀开帘角,见她在角落里缩成一团,沉沉闭着眼睛。
心思一顿,乐毅忽得就想起了军营凛寒的马厩。
大风呼啸犹如猛兽嘶吼,他狠心将她丢在那里,差点冻走了她半条命。
一颗心倏地提到了嗓子眼,乐毅弃马窜上马车,慌乱地将她揽进怀里,这才发觉缩成一团的小人儿已经冻僵了。
乐毅不由得深深自责,车内没有碳火,他早该想到她受不住这严酷的寒。
他不觉得冷,却绷着架子不肯问她一句,平白让她遭罪。
脱下衣裳裹住她,乐毅拥她入怀,用自己的身体一寸寸暖她。
“雨然,醒醒!”
怀中小人动了动,蹙眉一声嗫嚅,“……阿毅?”
乐毅一愣,这才发觉,心急之下竟然用了本音。
他身上的温暖让樊雨然忍不住去深入,去汲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