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樊雨然似是疑惑地挑了挑眉，松开挽着姬晟胳膊的手，向前迈了一步，笑得轻松自在。

“很难想么？”她歪了歪头，黑眸骤然明亮。

“是嫁一个随时会战死沙场的武将，还是嫁一个坐拥天下的帝王？雨然又不傻，当然会选后者。”

像瞬间被惊雷击中，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都在颤栗，都在呼痛。

“这、就是……你的答案？”

关节攥得咯咯作响，乐毅眼底染上猩红，左手凌空抬起，死死地盯着樊雨然，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一个个血洞。

樊雨然猛地凝神，身上渗出一层冷汗。

他抬起的左手一旦收紧成拳，便是下令攻城的信号，到时候城门战火四起，暗中的弓弩手万箭齐发。

不止背上叛乱的千古骂名，连他自己也会死在这里。

“当然不是！”樊雨然脸色煞白，急急脱口而出，“你过来，我告诉你。”

乐毅愣了愣，高举的左手颓然落下，看着她提起裙摆一步步走下石阶，想也没想，迈步迎了上去。

“不能去……呜！”飞鸢忍不住脱口而出，又被风戊气急败坏地捂住口鼻，压低声音道。

“你疯了，咱们是堂主最后一道屏障，不能叫人发现，还不给我闭嘴！”

身着红衣的樊雨然直直扑进他怀里，眼底闪着潋滟的水光，好似世间最美的梨花。

缠在他项背上的藕臂死死收紧，乐毅一愣，记忆中，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用力的拥抱他。

下一瞬，健壮的身躯狠狠一震。

乐毅沉下漆黑的眸，剑眉半蹙，深深地看着挣脱开他怀抱的姑娘和她握于手中——整个没入他胸口的匕首。